哭声断断续续,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悲伤似的。水奴犹豫半响,终于还是放轻了脚步轻轻推开院门走进去。寻着哭声往前走了几步,大概在路过第三棵桃树的时候终于看见树干后面漏出来的半截衣角。
水奴走过去,只见那人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穿着一身极为华贵的大袖宽衫,头戴蓝色的巾子,脸埋在臂弯里,看不清长相。可能是哭得极为伤心的缘故,直到水奴走到他身后才终于有了些反应,一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个人时险些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许是被人瞧见这般狼狈的模样,那人生气道,“为何鬼鬼祟祟在此?”
水奴行礼道:“婢子是树砚阁里的,放才从院外经过,听见人声故而进来看看。”
那人颇有些狼狈的用袖口抹了一下犹自红肿的双眼,说道:“既是如此,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是。”水奴点头就打算离开。
“等下!”
水奴回头,“郎君还有何事吩咐?”
那人道,“今日之事若被第三人知晓,我定不饶你。”
水奴点头,“婢子明白,郎君请放心便是。”
那人抬头打量水奴两眼,摇了摇头犹自有些不信的样子,便往水奴的方向走了两步,半响,叹息道:
“若不是这身婢女的装扮,倒有几分记忆中那人的样子。”接着又摇了摇头,“自己是在胡说些什么,这婢女身份如此低微,怎么可能和那九天之上的高贵女子有什么关联。”
水奴不解他在说什么,只静静的等着看他还有什么吩咐。
“罢了,你且退下。”
眼前的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年龄,不过举手投足间到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若非此时满脸的嫌弃,长相倒是颇为俊朗。
不过……水奴皱了皱眉头,这人长相竟和那位四娘子殷萝有着几分相似。
水奴行了礼刚要退下,只听那人似是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你且等一下。”
水奴回头看着他,“郎君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那人咬了咬牙,颇有几分不情愿的说道:“我饿了,你去为我带些吃得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别让其他人知道。”
水奴点了点头,告退离开。
去到树砚阁的东厨,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东厨里只有一个厨子在打理着。见水奴来找吃食,便都以为是水奴错过了饭点,很是善心的为水奴准备了好一些吃的,水奴道过一一点头道谢,之后又带着那些吃食回到先前那个种满了桃树的园子。
那人还呆在那棵桃树下,只是可能站得累了,直接盘腿在草地上坐下,看到水奴过来,刚下起身保持一下形象,不过又想着面前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婢女而已,根本不用在意,便又坐了回去。
水奴递上饭菜,“郎君请用。”
那人伸手接过,才打开一看立即满脸嫌弃的说道:“你就给我吃这个?”
水奴不卑不亢,“此时已经过了饭点,若是新做,婢子担心郎君等不及。”
“算了。”那人可能是饿急了,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抬头见水奴还立在一旁等吩咐,难得大发善心的说道,“你也坐下吧!”
水奴依言在远一点的地方坐下,那人不满意的说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你一婢女我都不嫌弃了,你倒还嫌弃我不成?”
水奴无奈,只得又坐近了一些。
那人才又低头继续专心进食,半响,终于把水奴带来的吃食全解决了,方才抬头说道:
“我今日出来的急了,一时忘记了吃东西。”
“哦。”水奴点头表示明白,“这样。”
“真是的,我跟你一家僮说这些干什么?”那人对水奴的反应颇不满意,不过可能是哭了这么多个时辰,心情一时缓解不过来,想找个人说说话什么的,又说道,“你是殷暖树砚阁里的婢女吧?”
“是。”水奴道,“婢子名唤水奴。”
“嘁!”那人满脸嫌弃,“连名字都满是家僮味儿。不过算了,就冲着你这模样,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看你也不是个多嘴舌的。我是殷家嫡子殷昕,你可记清楚了。”
“嗯?”原来他就是那个和自己有着婚约的殷家三郎君殷昕!虽然从他和殷萝那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也猜到几分,但是突然间听见殷昕就这样说出口来,水奴还是怔愣了一瞬。
“婢子水奴见过三郎君!”
“罢了。”殷昕抬手道,“看这你这张脸的份上,给你免了这些礼了。”
水奴愣了一下,忽然间明白过来,原来殷昕一开始的那些自言自语是这个意思,不曾想自己当年也就和这人见过一两面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自己当初的模样。所幸这些年自己容貌张开了些,和当初已经有了些许不同,所以他才会这么笃定的只当自己只是个长得相像的婢女而已。
“水奴是吧?”殷昕又开口。
水奴回过神来,忙点头,“是。”
“那个……”殷昕犹豫半响,忽然开口道,“那个当今公主殿下失踪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水奴不解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婢子听说过。”
“那你也曾听说过我和公主有婚约一事?”
“是。”
“也是。”殷昕颇为伤心的说道,“现在全天下可能都在讨论此事,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阿母不许我和别人提起,所以我心里虽然难受,却也不知道能和谁说起。”
水奴听闻此言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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