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晔道:“我的小宴儿这样好,我怎会弃了你去寻他人呢?”
庄宴咬了咬嘴唇,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他把脸儿埋进章晔怀里,温顺地让他抚摸自己顺滑的长发,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
这便算是同章晔和解了。
说了会话,庄宴的困意又上来了,章晔见状便让他闭上眼睛睡下,庄宴抓着他温热有力的大手,道:“你可别走。”
见他如此依赖自己的模样,章晔便笑着答应了。庄宴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这回梦中没有水,只是温柔幽深的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庄宴身子好受了很多,只是手上空落落的——章晔还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
庄宴身子好了以后,就又开始接客了。自此,他的生活算是迈上了作为名妓的正轨,每日里不知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见他一面,他也同那些人,或言笑晏晏,或冷面相对,只是多少人想一尝朱唇、一枕玉臂,却是没有机会的——如今京城暗流涌动,不知何时,章晔就有可能成为万人之上,没有人敢触他逆鳞,碰他喜欢的人。
章晔有时来,并不是次次同他行事,或许只是同他讲话调笑,这让庄宴有种获得真心的感觉,仿佛自己是被暂时安放在外的心上人。
柳爹爹对庄宴说:“他这样的人,不是你高攀的起的,快快将心收回来吧。”
庄宴嘴上硬气,对章晔的在意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然而没有人猜得透章晔的心思。
章晔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如今对他而言,更加严峻的是同他的兄弟——当今皇帝的对决。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转折开虐
☆、花魁的愿望
晨光熹微之时,金龙大殿之上,正是早朝。
皇帝着一身明黄龙袍,端坐于高堂之上,听着下方群臣汇报,冕旒摇摇,令人看不清皇帝神色,当然,也没有几个人敢直窥他的面容。
每日早朝,来来回回说的也不过是那么些琐碎之事,听了没多久,皇帝就失了耐心,问道:“可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便散朝罢。”
正当群臣低着头不做声,似乎无事可奏之时,一臣从列中走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刚刚提拔不久的尚书郎崔殷,此时这年纪不过三十的崔大人跪在正中,朗声说道:“陛下,臣有事奏。”
皇帝眸光一闪,淡道:“说。”
“启禀陛下,”崔殷道,“臣以为,陛下以万尊之躯,手执权柄、鞭策天下,前朝代代皆如此。陛下荣登大宝已有十年矣,初时交接,朝野动荡、四境虎狼,九王爷奉先皇圣命,执兵符、卫边疆,如今既已风调雨顺、海内四平,天下大权收于帝王之手乃天经地义,”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身,看向立于百官之首的章晔,“但还有一权,却仍于王爷之手,可是也不是?”
章晔不动声色,朝那明堂天子微微笑道:“本王以为,崔大人说的在理,本王执掌兵符、征战沙场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可不愿再去那苦寒之地了。”语中平淡,还带着一丝释然与调侃。
还未等皇帝说话,一须发皆白的老臣从百官中愤然走出,掀开衣摆重重跪下。
“陛下,虽说当下战事稍歇,边疆安定了不少,但我朝疆土广袤,四域之族虽摄于我朝兵强马壮、精兵能将,而不敢贸然进犯,但也实乃虎视眈眈,”那老臣名叫张昇,是两朝元老了,只见他慷慨陈词,义愤填膺,“而众所周知,九王爷乃我朝战神,四境之内无不闻风散胆,陛下如今若想收回兵符,也应当为保卫边疆考虑啊!若是那些夷狄之人知道此事,难保不升起反叛之心!臣观崔大人虽年少有为,但终究少了些远见!陛下,切莫意气用事啊!”
“大人此话说得可就让人笑话了,”崔殷辩道,“王爷是战神不错,不过难道我朝人才济济,就得全靠着王爷一个武将撑着了吗?如今边疆太平,只要派遣得力能干的将领前往镇守,哪怕不是王爷,料想那些蛮人也不敢掀起风浪。更何况,王爷在外征战多年、吃尽苦头,现在歌舞升平,正应该是好好休养的时候。况且如今王爷本人也已表明了留在京城的念头,那军权自然可以收回到陛下手中。若是有什么异动,陛下大可以再赋王爷。”崔殷看向那老臣,轻蔑道,“至于大人称在下缺了眼见之事,在下倒要说,自古以来朝堂之上,就是有了太多大人这样左右顾虑、犹豫不定的臣子、又有太多独善其身、缄默不言的人,在下不过直说敢言,又何错之有?”
他自然不会错,因为他字字句句都是站在皇帝的一边,拥护皇帝的权力的。
崔殷能言善辩,直把那为章晔说话的张昇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整个朝堂便等候皇帝的话了。
只见皇帝慢慢开口了:“此事容后再议吧,九王爷是朕的手足,料想兵符在他的手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章晔便笑道:“自然如此,多谢皇上厚爱。”
这事便算搁浅了。
下了朝,章晔回了王府,不多久便又换了身便装出来。到了一茶楼,上了雅间,里面正有一人等着。
此人端的清丽脱俗、不沾风尘,正是容越。
“崔殷那边,你有何进展?”章晔问道。
容越道:“他是从来不到花街来的,他的一个幕僚倒是喜欢来,我从他口中得知,崔殷此人极为洁身自好,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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