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口迅速闭合,形成浅浅的纹路。帕西瓦尔也把克雷登斯整个人抱了起来,抽过浴巾将孩子包裹。
此刻他也不管克雷登斯到底以为他要干什么了,他只知道如果就此退出浴室,那他就真成了心怀叵测的家伙。
他将被包成一团的克雷登斯放在床上,又抽掉浴巾换成被子重新裹好。
孩子还是固执地蜷缩着,直到帕西瓦尔把他放平他也不敢动一下。
帕西瓦尔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双手撑在孩子的耳边,不得已,作出了严肃且郑重地声明。
这一次的声明不是对外界甚嚣尘上的议论,也不是对内心嘈杂纷乱的控诉,而是对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对着这个被帕西瓦尔拯救过却又用力地摔碎过的孩子——
“我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进,我都要告诉你——克雷登斯,我知道你那天没有说谎,我也并不厌恶你对我的感情。”
帕西瓦尔俯在克雷登斯的身上,但他尽量不让彼此的身体相碰。
“从今往后,格林德沃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它就永远都不会再发生。”
他的语调带着威胁与警告,说话间的热气喷在克雷登斯露出的耳朵边,这让克雷登斯恨不得把耳朵都蒙起来。
但帕西瓦尔没有让克雷登斯这么做,而是狠狠地扯着被子,逼着克雷登斯听清——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我绝对不会侵犯你。无论你现在把我当成怎样的妖魔鬼怪,无论你到底相不相信!”
帕西瓦尔恶狠狠地说完,才释放似的松开被子。
紧接着他立马从床上下来,挥动魔杖从柜子里掏出两件干燥的睡衣丢在床边,走出卧室时他也没忘把卧室的门关好,并有意地加重了关门的力道,提醒克雷登斯自己已经离开。
那一刻帕西瓦尔恨不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切靠近克雷登斯的行为他都将用法术代劳。
帕西瓦尔的胸口憋着一股怨气,如果这股怨气来源于其他人的错误倒还好说,他可以找准对象后彻底地释放出去。但偏偏怨恨的根源指向的是自己,这让他有火也没处发。
他深深地吸两口气,再缓缓地呼出来。努力地平复片刻后,用力地把魔杖插回腰间,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书房。
“这简直是污蔑!为什么这样的新闻可以报道出来?!这是新闻吗?这是胡扯!”帕西瓦尔已经强忍心头的不快了,至少在他读完了报道,才把报纸丢进炉火中。
火焰吞噬了纸张,瞬间燃得更旺了。
现在的报纸出现了两种猜测,一种是猜测克雷登斯为帕西瓦尔的私生子。否则帕西瓦尔不会不将之交由管制所,反而亲自抚养。
一种便是帕西瓦尔最担心的内容——几乎用断言的语调推测着他和克雷登斯的不苟关系。
两种推测的糟糕程度真是不相上下,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帕西瓦尔只能在两种中选择一个不让他那么难受的情况,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恨得牙龈发痒。
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都还没有和克雷登斯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报刊杂志就能把一切添油加醋地写得绘声绘色。
细节甚至能抠到他们彼此穿的衣服,他那天打的领带和克雷登斯披的围巾——而帕西瓦尔甚至想昭告天下——他从来就没有买过任何一条红底金丝边的领带,也绝对不会在系着红色领带与克雷登斯出去时,给对方围一条黄绿相间的围巾。
这已经不是单纯对他私人关系的污蔑了,还是对他审美品味的侮辱。
“也不完全是污蔑了……说到底你确实试图这么做过,”蒂娜小声低估,并严谨地补充——“未遂。”
奎妮也忍不住好奇,但她没有从对方脑子里读到有用的信息,只好小心地开口询问——“那……部长,你到底——”
“我没有!”帕西瓦尔低吼,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我连他的手都不敢碰,你觉得我有没有!?”
他真是天大的冤枉。
如果他真的和克雷登斯有不见光的关系,纵然气愤也只能理屈默认。可他就是什么都没有啊,他除了幻影移形以外,大部分时间都和对方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当下真是百口莫辩。
但即便他什么都没做,他还是得认,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希望在众人好奇心平复之后,谣言便能顺理成章地烟消云散。可他却不敢确定到了那时,自己是否真的和克雷登斯有了不一样的发展。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马被帕西瓦尔甩掉。
他不能想,他压根不能往这方面想。
“所以你才休三天的假……你确定够时间吗?你昨天根本没法把他带出去,不是吗?”蒂娜说。
没错,帕西瓦尔已经没有地方抱怨了,他只能把这乱七八糟到他完全无法应付的事情向戈德斯坦恩姐妹坦白。
好歹在两姐妹眼里自己虽然态度恶劣,但至少她们更愿意相信他亲口说出的话,而非杂志报刊臆造的八卦。
“我认为你应该休长一点,部长。”
奎妮捧着一杯蜂蜜水,坐在帕西瓦尔身边,“如果你不能让他稳定下来,之后你们还是会有解决不完的问题。要是他不愿意跟你去,那可以选在周末,我也陪同一起去,可能情况会好一些。”
这倒是个有建设性的意见。
帕西瓦尔承认现在能让克雷登斯不设防的只有奎妮和蒂娜了,那奎妮陪同的话,或许孩子愿意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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