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我心中的形象从未如此光辉伟大过。
“急,速到!”
小黑这个人一向是泰山崩于面前依旧面不改色,如今发这个,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
我皱了皱眉毛,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
沈镜秉要咬嘴唇,关心的看着我,探头过来想要看清呼机。
我随手把东西扔回兜里,“急事,我先走了。”
沈镜秉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敷衍的点点头,起身就走。
但身后一直跟随我的灼热目光,还是让我感到不安,脚步便快了几步。
(3)
今天顶楼的风儿依旧喧嚣。
其实在这里,遇见过激行为是经常的事。
但眼前这个人是自杀倾向。
他站在楼边儿,头发灰白的男人一边拿着刀晃悠着,一边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不成条理的语句。
“......把我老婆孩子.....偿命......”
男人的眼睛凸起,眼角红得似乎滴血。
患者的眼睛毫无焦点的看着面前一大群人,一个个头儿很高的男人正在试图跟他沟通。
我悄悄挪到小黑旁边,“怎么了?”
小黑撇了我一眼,还聚精会神地看着患者,但嘴里简短地给我解释,“刺激到了。”
我皱起眉毛,“不应该啊。”
小黑这下总算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我,但语气愤愤,“还不是那个新来的主任,以为自己履历好就能瞎治疗,还什么刺激疗法,这鬼都知道要保守心理疏导吧?”
新来的主任?
我想了想,哦,那是一个跟沈镜秉差不多酷的男人。
就是正在跟患者沟通的人。
我抬头望向他,男人个子高,愣是把白大褂穿出了风衣的气势。
啧啧啧,果然是领导。
但小黑一直跟他不太对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领导明显是不能得罪的。
我干笑着,“那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小黑注意力又转移了过去,咬了咬嘴唇,“似乎不太乐观。”
那个患者最近新入院,其实我给他做过心理疏导,想了想曾经,有些慨叹。
男人曾经也是有钱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却被亲得不能再亲的手足嫉妒。
一个雨天,一个蓄谋已久的男人,和独自在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女,谁知道能发生什么。
后来男人把录像带放给他看,他当时就疯魔了,攥着桌上的钢笔就戳进男人的眼睛。
然后,他就疯了。
家里人用他所有的积蓄把他送来了这里,家族耻辱让他们抬不起头,索性就不管了,反正男人的积蓄也能让他在这里过一辈子。
男人苍老的很快,几乎一日就能老一岁的模样,他头上的灰白似乎又比我上次见他严重了不少。
心情好时,他会跟我反复念叨着老婆还在等他回家,他的小女儿最爱的是街角那家店的蛋挞。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浑身哆嗦着,用指甲抓自己的皮肤,“她们的皮,皮,疼不疼?”
他像是念叨,也像是质问我。
我哪里知道疼不疼呢,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很疼,疼到不想为人。
生活就是如此,一朝之间天翻地覆,人是最无助的,因为没有说不的权利。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大部分的容纳了他的情绪,因此产生了共同心理,对他的同情就比别人多了几分。
我和小黑往前走了一点,在男人的侧方,不过两步的距离,他看不见我们,但们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不行,我要跟他们在一起!”
主任很冷静的站在他对面,冷着一张脸,“然后呢,你要跟他们说什么?”
“说,说什么?”男人的嘴唇哆嗦着,嗫嚅道。
“说你懦弱,说你独自活不下去,说你用命陪他们,”主任冷哼道,“你觉得自己像个男人么?”
男人打了个冷颤,他握住匕首的手颤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聚精会神地听着主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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