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字条一出,在场诸人无不心下剧震。虽然“屠如山”这个名字听上去十分陌生,但在座却无人不知这“死人剑”的名号。──据传这江湖中有个来去无踪,武功高绝的杀手,因他手段极为狠绝,但凡他一出手,必将所到之人家上上下下无论几口一律杀光,是以人称“死人剑”。
思及此,秦朗疏顿时想起那日在林中那个破败的寨子中见到的情形,忽然惊道:“原来那人就是‘死人剑’麽?果然!果然!那残酷到令人发指的行径,果然该是此人所为!”
燕九仙奇道:“怎麽?秦兄,难道你已见著了那‘死人剑’?”
秦朗疏点了点头,又摇头叹道:“虽不曾报上名号,但我猜必是他了!那‘红莲劫焰’的确在他手里!只怪我武功不济,哎……”
屋中突然沈寂下来,这个谜题似已解开,可大家都觉得心中反而有更多的不解之谜冒了出来。李安平最先打破沈默道:“不过这就怪了!且不说这送字条的是何人了,光是这‘红莲劫焰’转交到铁剑门中已五年有余,为何这字条却会仍送到出云谷中呢?”
叶欣文亦附合道:“正是。而且我听说移交那日武林中人几乎全聚集在出云谷,因此这几年虽没人将此事四处传扬,这江湖上不知道此事的人怕也极为有限罢?”
虽然提出了问题,但却无人能够解答,屋内又陷入了漫长的沈默。直到燕九仙突然脸色巨变,喃喃道:“极为有限……果然极为有限……那日他就那样一走了之,之後的事都不知道,岂非再正常不过?……但是真的是他麽?这麽多年,江湖中有名的剑客我都如数家珍,从未听说有一个盲眼之人,嗳……他真的还肯回来麽?”最後,声音已几不可闻。
秦朗疏见他面色惨白,神情中似有无限苦痛,连忙关切的询问道:“燕兄,莫非你心中已猜到了什麽人?”
燕九仙看了他一眼,惨然摇了摇头,正要否认,房门却从外面被人“砰”的一声撞了开来……
“几位客官,几位大侠,那个子不高,眼睛可大,穿的一身白的小哥可是跟你们一起来的麽?”只见客栈的夥计立於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竟顾不得礼数,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见屋内众人虽神色莫名,却仍是同时颔首,那夥计立刻哭道:“嗳!几位大侠救命!那位小哥方才把後院里的鸡鸭全给捆了,说要在院子里练剑,闹得真是鸡飞狗跳的……嗳,不对,那鸡都不飞不了了……总之,你们快去劝劝他罢!”
二十六、
一身白衣,身轻如燕,躲闪腾挪,剑舞翩翩。
青瓦红砖的庭院里,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郎,正手持一柄细细长长的宝剑,舞得不亦乐乎。只见他时而劈刺,时而斩击,时而一招“分花拂柳”,忽而变招“鹏搏九霄”,凌厉的剑光好似白日里忽闪而过的流星,那少年使剑时姿态之优美,似乎就连他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更不消说在一旁观战的十几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住他,不停的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小宇,你胡闹够了吗?”
随著煞风景的声音加入战局的是一柄普通的折扇,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形鬼魅般的钻入剑光之中,看似随便的抬起一臂,那扇骨便抵在了宝剑的锋刃上,饶是那宝剑锋利异常,竟无法伤它分毫。
那少年终究是停下了动作,却丝毫不理会面前的持扇之人,转头对远远立於战圈之外,方才出言阻止他的那人道:“秦大哥,我开始练剑了哩!”语调原是欢快而骄傲的。
忽然,他发觉来人其实面色不善,立即草草的收了声,却仍是一脸惶惑又无辜的表情。
站在出言拦阻那人身後的红衣少女“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忽然拍手道:“梁少侠,你真行!你练剑倒也罢了,还要捆了那些鸡鸭,给你做观众麽!可怜呀,你看它们吓得,都只会叫了!”
她话音未落,跟在他们身後的两个夥计早已七手八脚的扑出院来,一时之间,院内鸡鸭鸣叫之声比方才更盛。
梁慕宇吐舌道:“哎哟江女侠,你以为我想啊!谁叫它们一点都不怕人,我在这练剑它们还在这瞎跑,──秦大哥,我这不是怕伤到它们麽……”对上了秦朗疏,梁慕宇话中立刻多了许多讨好之意。
谁知秦朗疏只是一味摇头,再开口仍旧冷冷道:“你还要狡辩麽?”
梁慕宇一听,却又委屈了,低声道:“是你自己让我练剑的麽,这客栈只有这麽一个後院,总不见得让我上大街上练去罢……”
“你莫要说了!”秦朗疏厉声打断他,已然语带薄怒,“这客栈上上下下都要被你吓死了,你快些向他们道歉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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