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仙话声清晰沈稳,在这深夜里听来却仍是令秦朗疏有些发寒,他想了想答道:“这事若放在平时倒还可当成是孩子们无心听错,但林家的怪事就在眼前,却让人不得不在意。”
“我亦是同感,”燕九仙频频点头,“所以明日……不,今日起床之後,我想去那乱葬岗探查一番。”
听得此言,秦朗疏心念电转,──寻剑之事虽是紧急,但梁家现在已不知所踪,而这松禺镇上恰巧发生了类似的事,与其现在赶到梁家去寻线索,也许先在这镇上探查一番亦会有所得也未可知。
思及此,秦朗疏看向燕九仙道:“燕兄,明日我与你同去。”
燕九仙一听,笑道:“好极!好极!其实我亦想邀你同去,却又觉得直接开口未免面皮太厚了些……”说完,又向他举了举杯,饮尽今夜的不知第几杯酒。
正在此时,两人忽听得窗外传来个细小的声音,几乎同时纵身跃到窗前,一人一边将窗户向两边推开……
窗外唯有一轮明月,和吹拂著微凉夜风的空寂天井。
“我最怜君中宵舞……”秦朗疏忽听得身边的燕九仙对著空无一物的窗外缓缓念出这一句,那语气似有无限愁绪隐藏其中。
第十章
次日清早,秦朗疏下楼时,燕九仙已在厅堂中一面独酌,一面等他。
秦朗疏本以为出云谷中人既为气宗,自当修身养性,不成想遇到的这个燕九仙,年纪轻轻,又是一副眉清目秀的书生长相,却是比他之前所见的所有人都更要嗜酒如命。不过好在他虽贪杯,却不易醉,既不耽误正事,秦朗疏也不会对他的这点小爱好指手画脚。果然此刻那燕九仙一见了秦朗疏,便放下手中的酒杯,招呼人摆上了几道清粥小菜,两人用过早膳之後,就往那城北郊外的乱葬岗去了。
空中万里无云,豔阳下那乱葬岗远看与普通的荒芜土丘无异,但稍微走近点,两人就闻到空气中有种令人作呕的古怪味道,腐臭中带点难以形容的甜。秦朗疏和燕九仙对望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惧,同时放慢了脚步。
到那土丘脚下时,那浓烈的臭味已熏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两人也因此更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上了那乱葬岗,秦朗疏只见眼前一片杂草丛生,草丛中偶尔会看到几个倒掉的石碑,一片萧索气息。也不知是否因为那古怪的味道的缘故,走了很久,两人都不曾听见一声鸟啼虫鸣。一直待到快到那土丘的最高处时,上面的草丛里忽然传出一阵猛烈的沙沙声,紧接著好几个身影窜出草丛,动作僵硬的向两人猛扑过来。
“是林家的那些人!”
不用燕九仙提醒秦朗疏亦马上看出来了,那些身影有男有女,其中甚至还有个半大少年,皆是衣冠不整,显然是不及换上日常衣物就被人带到了这里。不仅如此,那些人的神情动作皆极为古怪,脸上毫无血色,眼中一点焦点也无。秦朗疏曾听说异族和魔教中有人会通过幻术和蛊术将人催眠,从而达到将人如人偶一般操纵的目的,一见到林家这些人,秦朗疏马上便想到他们是遭人如此对待,心中立刻气愤难当。
而在秦朗疏理清眼前情况的瞬间,那群人已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一声不吭的朝两人攻来。既已知道他们是被人操纵,秦朗疏便不能拔剑,只能展开身法,在人群中周旋,寻找机会点他们的穴道将其放倒。
这些人被人控制之後,动作虽僵硬异常,却也变得比普通人快上许多,好在秦朗疏和燕九仙皆是武功高绝,纵使这些人的动作比现在快上十倍,他们应付起来仍是可以游刃有余,因此无需片刻两人的手指已各自点住了最近敌人的穴道……
令两人万万料不到的是,被点中的那两个林家人不仅没有倒地,反而仍旧锲而不舍的向他们攻来。两人无法,只得同时使出“沾衣十八跌”的内功心法,暂时将眼前的敌人逼退。
见那中年男子还未碰到自己的衣角,便闷声不吭的摔倒在地,那样子怕是伤到了好几根骨头,秦朗疏心下又是不忍,正要伸手去扶,却听远处有个清脆的嗓音大声喊道:“秦大哥,快躲开,他们已是死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两人皆是一震,还未及反应,那地上的中年男子已没事人似的再次站立起来,张开双手拍向秦朗疏胸口。秦朗疏方要再次出手将其格开,一柄细剑已从空中急速落到眼前,起落之间,便将那男人的双手硬生生斩了下来。
秦朗疏回过头,见燕九仙手持原本缠在腰间的软剑,厌恶的看著被他斩了手,暂时停住动作的男人,道:“秦兄,他说的对!他们已死了很久了!我这一剑下去,竟连血都没有流!”
话音刚落那断了手的男人便再次伸著空空如也的手臂向秦朗疏扑来,这下秦朗疏再不忍,也只能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前进了一招,而另一边的燕九仙,亦将内力灌注在软剑上,对著围攻的敌人挥舞如风。两人既已出剑,转眼间周围的敌人就倒下了大半,可转瞬之间,那些被砍倒的敌人便又站了起来,再次回到战局之中。不知何时,刚才那还在远处的少年亦加入了战斗,秦朗疏听见他一边挥剑一边大声喊著:“秦大哥,他们是被蛊术操纵,要让他们不再站起来,只有将他们的双腿一齐斩断才行!”说完已手起剑落,斩断了面前两人的双腿。
因他方才所言,燕九仙对他的话已是十分信任,现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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