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觉得,是所有人都会这么觉得,当然前提那人不是瞎子。”叶歧路似笑非笑地说,“因为你很美,特美。”
左珊哈哈大笑起来,“美不代表会成功,成功也不仅仅是因为美丽。外貌是父母的恩赐,它只能证明你父母很成功,然而却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所以这就是你要去香港的原因?”叶歧路问。
左珊模棱两可的回答,“用不了几年。”
叶歧路没听明白。
“盛极而衰。”左珊说,“这是人类社会乃至自然界的一个必然规律——香港影坛也不能例外。”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叶歧路面不改色地微笑,“你相信‘触底反弹’吗?”
左珊半开玩笑地说:“这个说法儿我倒是保留意见——毕竟有一种东西叫做无底洞——很多事儿是没有底的,甚至你觉得那已经是最差了,但现实还会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儿。”
叶歧路敛了笑容的同时停下脚步,“就像易云舒追你?”
“——就像很多人追我。”左珊不动声色地修改了叶歧路的说法,“用什么证明我在这世上存活的意义?爱情吗?男人吗?”她突然笑了起来,弯起食指,用关节处轻轻敲了一下叶歧路的脑门,“唯有成功,唯有荣光——为此可以赌上一切。”
叶歧路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默。
作为优等生的身份从小活到大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生活是为了什么?学习又是为了什么?
那仅仅是因为活着所以生活,因为应该学习所以学习。
甚至他喜欢左珊,也是因为她的美扣了他的心弦。
正如易云舒所说,他不了解她,一点都不。
“我只是暂时离开了北京,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左珊笑道,“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在一起玩儿啊,你也可以努力学习,直接考来香港的大学,那么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玩儿了哦~”
叶歧路笑了起来,“就怕到时候分数儿够了,但还是去不了呢。”他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香港什么时候才能回归?”
“大概,香港回归的时候就是那边儿影坛衰退之时呢?”
左珊说完,与叶歧路相视一笑,肩并肩远眺什刹海——眼前都是有关未来的一切。
微风拂过,吹起了左珊的披肩长发。
——这看起来很是和谐唯美的一幕,一帧不差的落进楼上阳台边抽烟人的眼中。
半个下午的时间,叶歧路和左珊聊了很多,也重新认识了这个因为美貌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女孩。
待到夕阳西下,两人还在谈天说地,从远处传来的一阵熟悉的笑声,让他们回归到了现实——
“歧路!”涤非在老远处就冲叶歧路摆手,“以后你不能一声儿没有就跑了,可吓菜我了。”
除了涤非还有顾小白等几个人。
等到他们走近了,顾小白直接将手中的烤炉往地上一摔,往楼上瞟了一眼过后,转而看向有说有笑的叶歧路和左珊,气不打一处来地指着他们:“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要点儿脸?行,这摊儿不算叶歧路,就单说你——左珊,你丫知不知道云舒就在上面儿?非得伤口上撒把盐才行?”
“我没有!”左珊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你丫也甭搁这儿装云舒的好哥们儿了——你要是真在乎他,也不会背着他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屁事儿,还用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你掀个底儿掉吗?大家互相给个台阶儿下,就此打住吧。”
顾小白短促地冷笑了一声。
叶歧路看向涤非,对方也一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如果他们还没办法从左珊和顾小白的对话中读出信息量,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大了。
叶歧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白天顾小白在迪斯科的那一幕。
传说中玩摇滚的都没什么节操,对待女人这方面都倍儿坏,难道说……?
卫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提着的肉和菜,顺便为了缓和尴尬的氛围,“我上楼去把云舒叫下来烤肉吧?”
“烤个屁!左小诗你这吃里扒外的货,咱俩儿没完。”顾小白骂完,一把扯过卫武和涤非手中的肉菜和木炭,往地上一扔,又拽着他们离开了。
左珊脸上波澜不惊,好像对顾小白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好整以暇地对叶歧路说:“我也走了,晚上还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处理,拜了,回头见。”
几分钟之内,人来,人走。
叶歧路将烤炉拿到路边放好,从地上捡起那几袋子食材——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浪费食物啊……
不过他也不能把这么多菜拎回家,随便送给哪个路人也不太对劲,于是目前来看最正确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拿到易云舒家去。
走到四楼的时候,叶歧路就能听到一阵吉他声了——只是轻柔的弹奏,却充满了无限的忧伤和惆怅。
叶歧路不是那种打扰别人创作或者发泄情绪的没眼力价儿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呢,就发现了一道门缝儿——其实门根本没关——易云舒好像知道会有人上来一样。
叶歧路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将手中的食材和之前左珊买的医用品放进厨房后,就打算悄无声息地走人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吉他声戛然而止——
显而易见的,对方已经发现了他闯进了自己的家。
再从客厅走过的时候,叶歧路选择了转进卧室,连接阳台的门大开着——夕阳最后的余光铺满了整间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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