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可他却是自己的爸爸。
也许在十年前,骆衍会很高兴那个人是爸爸,但换做现在,男孩揪心地难受。爸爸不该是这样温柔的,也不该是这样纵容的,更不该是这样宠溺所有的。
骆衍没有从骆溢身上感受到本应属于父亲的严肃,唯一感受到的只有能将他溺毙的温柔和疼宠。男孩有点不知所措的难堪,他就快要在这个男人给他的爱里迷路了。
父子,不应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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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骆?”男人端了凉好的粥站在男孩面前,可是那小家伙却一直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打个晃手,要他回神,“怎么了?”
骆衍被骆溢打断了思绪,抬头对上那关心的眼神,有些心虚,随口答到:“没什么,就是在想,病房这样弄,都认不出原样了。”
骆衍撒了谎。
骆溢没听出来,他在床边坐下,又舀着粥搅拌了下,“小骆,跟你说个事儿,你这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中西医结合,上次去看了中医,你那会儿血压高,成天吐,苦胆汁都吐出来了,饭也吃不进,汤药就暂时没开,这回肾穿完,倒是要开始喝了。”
“我讨厌中药的味道。”骆衍听说马上要开始一碗碗灌药,顿时就感觉自己嘴里一阵阵发苦,母亲原来病那会儿也煮过,那些个药,真不是人吃的。
骆溢摇摇头,把已经不烫了的碗放在男孩手中,语气似乎带着点诱哄地开口说到:“宝贝,没有办法,你这个病是终生服药的,而且最好的就是中药吃上几年,过后只用少量西药维持,然后用食疗辅助。如果不吃中药只用西药,会有非常大的副作用,很伤身体。”
骆衍抿了唇,低头不语,手中那碗粥动也不动。
骆溢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耳朵,“小骆听话,爸爸和医生做的这些决定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好。我希望以后你长大了,而我已经老了,死了…”
死了后面是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因为骆衍在听到这句话的前一半的时候就抬起了头气鼓鼓地瞪着面前的男人,那眼神中透着生气还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委屈。
骆溢看着男孩的眼睛,不敢再往下说。
骆衍倒是悠悠的开了口,“我活不到那会儿,这个病不允许我活到那个时候,而且即使能,我也不想要。”
骆衍说完低下头,很难过的样子。
骆溢看着面前的男孩,好半天,张开了嘴巴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发不出声。
骆衍发现自己的沉默引来了男人的沉默,就伸手抬着粥碗递回去,“你喂我好不好?”
骆溢看看那碗东西,终是接了,舀起一勺沉默地喂给男孩。
骆衍看骆溢还是不想和他说话,只是做了自己想要他做的事,不觉有点心烦意乱地抠着床单,男人该是觉得他任性了吧?
当骆溢喂了一半,骆衍就不想再吃,只是让骆溢拿过药和水来。
骆溢把护士早晨送过来的紫色小盒子打开,放在男孩手心里,又递给他一杯温水。
骆衍本来只是想数一数那药的数量够不够,可是现在却看着那个小盒子里的13颗药,好半天,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骆溢伸手想要拿过男孩手里的那个装着药的紫色小盒子,但被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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