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似乎脱离了挣扎的过程,忽然转向我道,“你现在的纸鸟的魔纹构造是怎样的?这回托我们上去的时候似乎平稳了一些。”
“喜欢吧?看好了。”我轻轻唿哨了一声,掏出兜里的白纸分给奥德,然后开始在自己的那张上面注入魔法符纹。
奥德戈在魔法方面颖悟绝伦,只是盯着我的动作,手下的符纹走向竟几乎不差分毫。纸鸟的轮廓渐渐立体起来,同样在他手上成型。
“这样就算完成了?”他困惑地打量着手中的小东西,手中翻覆的动作不停。
“当然不。”我说,“不说最后放大‘振翅’的阶段——这个你肯定知道——它现在还不能活动。需要向内渗入网状魔力来改造它。”
“具体轨迹呢?”
我在他手里粗略画了一下,然后说,“更多的要依赖感觉。”
果不其然,这类抽象的解释有些违背奥德戈所笃信的理性领域了。
他闭上了眼睛,捏着纸鸟的翅膀,继而睁开——看上去有点失望。他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只要有纸张的地方,这样的纸鸟都可以被制造出来?”他问道。
“没错,基本如此。”我捏着下巴看着被我们揉成两团的白纸,“不过严密地算起来,还缺少一样最关键的。”
“是什么?”奥德的求知欲`望又泛上来了。
“是我。”我窃笑着补充道。
奥德扬言,如果我再进行这类“毫无意义的恶作剧”,他就要把现在布下的隐匿阵法强行撤离我的范围。
“千万别,我还等着你教我这个。”我说。“你看场内那个魔法士对时机的掐算水平。”
果不其然,奥德在一秒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一场对决很有看头。以往评审会趋于减小刀者跟魔法士的直面矛盾,总是避免在最初几轮让二者对决,但今年他们似乎在这方面宽松了许多。例如这一场,正处于刀者跟魔法士双方的斗争中段。
这完全不像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
刀者的身法似乎轻巧有余,但在那魔法士的步步紧逼下仍旧显得左支右绌。他正手持着一柄黑色长刀一力冲向魔法士,但二者之间还隔了半个场地的距离。魔法士远远地在他行进的路线上空依次放出一道道浅红的光线,逐渐形成了一张半尺高的光网。
刀者额头跟手臂处有血迹渗出,黑色的猎衣也有些破烂,但仍旧咬牙不断向前疾冲,通过纵跃跟闪避艰险地从狭小空隙间穿过。
虽说刀者的刀存在特殊,能与释放出来的魔法真实地抗衡,但刀刃的劈刺对这些高强度的魔法光线作用不大,如果一击之下不能将它彻底击碎,时机延误后将是这位刀者陷入窘境。
“彗星织。”奥德感兴趣地说,“很耗魔力的一样术法。光线只在每次发射时具有移动杀伤力,全靠魔法士操控位置与保留时长,彗星形态静止后如不愿保持只能选择使其消失,无法令其再度活动。场上的那个人控制得还算不错,魔力不像即将枯竭的样子。”
“但按这个节奏,也许刀者会支撑到最后几步突破防线,魔法士被他贴着打的话赢面就不大了。”我算着刀者的步数。“你说他到魔法士面前需要用几步?”
“八步。”奥德说。“但是不会那么容易的——仔细看魔法士的两步距那里。”
“陷阱?”
“是的。魔法阵织成的陷阱。”奥德笃定地说,“不够尽善尽美的魔法阵,但是足以对付一个身心疲惫、毫无准备的强突者。”
场内此时一片寂静,不仅是观众席,这两人的打斗都是寂静无声的。
那彗星线织成的网逐渐密集,看得出来魔法士的魔力使用在此时已经相当集中。他口中不断地念着无声咒,手势变换得很激烈,偏偏那些浅红色的光芒凝滞在半空中极为柔和好看,像是对负罪者宽和的审判一样。
我对“彗星织”早有耳闻,现在看到那刀者的艰难应对,才真实地感到了这个魔法的力度。
“这么近。”奥德说,“刀者的能量消耗了不少,他避不开那个陷阱了。”
观众席此时有一处似乎一片哗然,也许是在为那个硬撑到现在,却仍难避颓势的刀者叹息着。
我忽然感到有一些不大对劲的地方。
“不对,”我盯着刀者迅疾的规避动作,喃喃道,“不大对。他的刀魂呢?”
奥德一时疏忽,此时也被点醒,目光从魔法士身上移开,困惑地追寻着刀者的手。
“没有出现。”他肯定道。
凡是刀者,必定要有刀魂。正如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魔法天赋,刀者十岁那年魔法枝显露的时候,他的刀便在他手心降生。与普通人所练的锻制刀截然不同,刀魂能让一把刀真正地“活”起来,是打斗时的好臂助。每个人的刀魂都有其独一无二之处。释放和支撑刀魂,消耗的则是刀者体内的魔力。
有的刀者的刀魂甚至具备活物的形态,可以成为他们并肩作战的伙伴。
刀者的身形快得如同鹰隼,但所有人都看见他一脚踏进了那个为他预设的陷阱。
魔法阵光芒大盛,他被脚下强烈的吸力拉拽得半跪下来,四周的彗星织密度暴涨,根根交错地将他围拢。魔法士一计得手,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如果刀者不赶在这时尽快认输,那些光束就不是围拢他这么简单的事了。
刀者的黑发被血与汗粘黏在额际。我在这个难得静止的时刻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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