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我这样示范了一次之后,我隐约能感受到使力的方向了,再独自挥刀时果然省力了许多。
“你捡拾技巧的速度不错。”他在我身后开口说,“但你荒废的那段时间导致你的肉`体跟不上这些技巧。等到你的肉`体强度达标之后,我才会教你真正地规范你的刀法。”
“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我在挥刀的间隙回答他。
“我明白。”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沉了一沉。“不过有关我教授你这件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希望你暂且能保守秘密。”
除了每天最基础的力量训练之外,卡拉扬还丢给了我几本魔法基础,叮嘱我将它们熟记于心。
“其实刀与魔法完全没必要被彻底地划分成两个领域。”他说。“无论是刀者或是魔法士,他们体内魔力运行的轨迹都独一无二,但两者又隐约有着处处关联。巩固魔法的基础对于你学刀也会有帮助。”
于是莱恩先生惊喜地发现,我开始在课上规规矩矩地读起了魔法学课本。
日子意外平静地往前推进,其中唯有一个小插曲值得一提。
彼时奥德与我在走廊上继续讨论防御法阵的设计,我们在试想另一种可能——结合两个人的想法,将图案融合,使用一种全新的、又能支撑阵法运行的基础纹路。有个熟面孔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西院的维森特。”那个黑头发的人叫住了我,一把长刀背在背后。
“柯尔曼。你好啊。”我打了个招呼。“来找兰朵?对了,你不来见我,我都快忘了我们有个赌约——即便看上去是什么也没赌的赌约。尽管我很想说是赌上了尊严来着……”
他打断了我。“从结果上看,是你赢了。”
我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的面部肌肉似乎紧了一紧。
“但我不明白。”他说。“所以我想看看你对刀的理解。”
“我可以跟你比谁写的字数多吗?”我瞥见了他的表情,“——开个玩笑。”
“严肃一点。”奥德戈低声说着,用肘撞了撞我的后背。
柯尔曼皱着眉头:“我想和你另起一场赌约。我希望那是一场正式的决斗。”
“我现在并没有自己的刀。作为一个半吊子的魔法士,我近来只能用魔法咒文阵法之类的跟你打。”我答道。
奥德戈到这时候才加入了我们的对话,且似乎还冷幽默了一把:“如果你想跟他的半吊子魔法士打,还不如跟我来一场。这样场面会好看些。”
柯尔曼直接忽略了奥德的应对。
“维森特.肖,你知道即使普通人也有办法练刀,即便他们无法达到真正的刀者所具有的高度。你能得到东院顾问的认可,我便假设你对刀法是有某种执着的。”
“对。我有。”
“我等你拿到你那把刀的的时候。”
“我会去拿一把的。我目前还是个起步者。请等我到一年以内,我会寄信通知你决斗的具体时间。”
他没有对这拖延露出轻蔑之色,
“我等着。”
他伸出手,坚定地与我握了一握。
他走远之后,奥德戈看了我一眼:“你每晚你不见踪影的那段社团时间其实是在学刀?”
“作为业余爱好。”我承认了。“有个人一直在教我。”
奥德戈没有追问其余的细节。
“之前很少有魔法士选择这样的路吧?”
“魔法士的兴趣一般很少放在刀上而已,况且也并不容易学好。想想学成刀的那些体内没有魔力的普通人,他们的经历大概还要更难。”
“这么一说,我也对你抱有期待了。”奥德戈说。“加油。等到你学成的那一天,我也想跟你打上一场。”
“一言为定。”我同他击了一下掌。
☆、第十三章
我的生活似乎变得意外的充实与忙碌起来。在前三个月,卡拉扬为我设置的锻炼强度步步紧逼着我,使得我的肉`体在持续的痛觉中浮浮沉沉。
“可以开始了。”某一天的晚上卡拉扬对我这么说。
他和小时候肖恩夫人为我请来的那些刀法家教不一样,只教我最基础的劈砍动作;但他的每一劈都仿佛能精确到最微小的幅度,最有力度,也最能为执刀者节省力量。他站在我身后,手指紧紧箍住我拿刀的手臂,直到我的姿势完全正确,才准许我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等到我疲累得喘气的时候,他让我停了下来,并提出了一个查看我双手的请求。我将手递给他;他端详片刻后,用指尖擦过了我指掌根部的薄茧。
“我猜,你曾经是双手都练过刀,对吗?”卡拉扬说。
“是的。”我答道,“我从小左右手都能一样熟练地把弄东西,也不确定我的刀会在左手心还是右手心出现——因此提前做了两只手的基础练习。”
“而魔法士却只用右手写阵法与符文。”
“没错。因为大多数阵法都是顺时针的圆旋,而符文也往往要遵循从左至右的顺序,如果使用左手来做这一切,难免会因为手的遮挡失了精确与速度——顺便说一句,我也是画符右手派。”
“那么,”卡拉扬说,“你想不想同我练左手刀?”
我望向他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了因一个大胆设想而产生的同样的雀跃。
我往后跳了一步,微微弯腰,对他行了一个刀者礼——只不过将原本搭在腰侧的右手换成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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