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祖母可好?”
太皇太后:“好好。”
皇帝:“孙儿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好好!”
皇帝:“祖母今日身子骨还硬朗?”
太皇太后:“好好。”
太后:“母后,臣妾有件事和您商议,承恩公主与虞阁主的婚事拖了有些日子,先帝在世时一直惦记着,如今国丧已过,是不是该办一办了?”
“好好。”
“那儿臣就让陛下去下旨了?”
“好好。”
“儿臣等告退。”
“好好!”
……
于是一道圣旨就快马加鞭从京城下到了丰陵琅邪阁。
十数天后,携旨前往丰陵的内侍监回京,带来了一封书信。
信,是虞长天写的,言辞依然恳切而哀戚,诚恳的再次表达了对皇恩浩荡的感激以及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近况。
可是皇帝还是坚持先帝遗旨,不可更改,着承恩公主不日进京,等候下嫁。
并派了皇家车驾接公主回娘家待嫁。
入京后没多久,十四岁的虞王孙代表父亲偕聘礼入京求娶。
他已经正式除下了跟了他八年的女装,换了一身男儿装。
当年大多数人以为虞长天养着的是一个漂亮精细的女娃,如今摇身一变,却是一身男装。
这一次入京的盛况,比起六年前他父亲的,有过之无不及。
很快,小王孙的风采就盖过了父亲,盖过了这一年所有京城贵少,成为适龄嫁女梦中第一的夫婿人选。
据说从入京后第二日起,官媒坊的门槛就被踏破了十几道,皆是来替自家女儿求嫁的。
如今虞王孙的身份,也确实风头不小,琅邪阁名头响彻江南,又有朝廷郡王身份,显贵非常,模样又如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嫁他可算是人财两相宜。
这事,连皇帝也略闻一二。
于是虞王孙第二日以外藩郡王的身份上殿朝贺,皇帝当庭问了一句话:“卿年少fēng_liú,朕观他日前途无量,可有婚配?”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皇帝委婉的表示了欲要赐婚的意思。
全朝堂但凡家中有待嫁闺女孙女的,都竖起了耳朵。
虞王孙不仅容貌惊人,比起他老爹,更是一个很会制造麻烦的主,当年如是,如今亦如是。
他在那日朝会丹殿之上,白衣胜雪,乌发流云,金玉翡翠冠下目如点漆唇似朱砂,嫣然一笑艳惊满朝。
他的话,更震惊四座:“藩臣所来,但为求娶承恩公主,所携十二车珠宝玉器皆为在下求娶公主之聘礼,请陛下笑纳。”
一言既出,朝堂上顿时如同炸了锅一样热闹起来。
虞王孙却毫不在意,只说是这些年与公主相处日久以至于产生了真挚纯洁的感情,再加上彼此年岁相仿,他恳请上谕,将原先的婚事取消,将承恩公主下嫁于他。
顺道他还上呈了自己父亲的上表,里头是对此事的同意意见。
这比当年泡螺事件还惊人。
首先,这个事当年在京城引起的轰动谁都还记得,想起那做梦都是酥油泡螺的梦寐,朝臣如今还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结束了却又横生枝节,委实很意外。
再来,大周一向礼法严谨,这等差辈分的婚事,又是儿子娶娘,虽说这娘不是真娘,名分却是天下皆知的,这等儿娶娘的事情,在古板迂礼的不少大臣看来,与那些蛮夷何异?
何况当年虞王孙还叫过人家一声娘呢。
娘与娘子,一字之差,谬之大矣。
断乎不能接受。
可是有些通达之人却又替王孙说话,到底年岁上二者相仿,况且当初也是他倆先认得,算得上两小无猜,一个屋檐下长大,处出感情来,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人家老子都没意见,旁人又有什么资格管人家家事?
于是朝堂上就这么两派意见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一方觉得此事有关国体,绝非寻常百姓家事,不能姑息纵容,一方觉得不过是年轻人情投意合,人家家长都没意见外人多管什么。
一方指着对方鼻子骂不知体统白读了圣贤书,一方则回骂对方老古板迂腐不堪。
一方指责对方行事张狂,私底下作风不够严谨,一方指责对方老则老矣还纳妾养姬,为老不尊。
这事莫名其妙从婚事上升到政治角度国家安危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彼此揭老底。
眼见得朝堂吵成一锅粥皇帝一拍龙案甩袖子就走。
委实丢不起这人。
朝堂上不好再说,私底下还是得解决,于是皇帝在后花园召见了虞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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