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越来越少见到青了,给他打电话,他总说要专心写作,瓶颈期之类的。偶然见一面,却看到青一次比一次苍白、消瘦和……憔悴,总是会不经意间紧紧按压着胃部。
问题又绕回来了,那么羽为什么会在深夜里来到青的家,他是怎么开的门,又怎么会如此巧合地看到吃药昏迷的青?
电话里,羽说:“子澜姐,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姑姑、姑父他们?……青应该也不希望他们担心……”说得很艰难,子澜听出了内含隐情。
子澜慢慢睁大了眼睛,嘴巴渐渐张开。大学期间,她就风闻了一些羽的事情……羽是同性恋。当年,还因为她那时的男友柳城喜欢上了羽,她和柳城提出了分手,那时她还不知道羽是同性恋。
她曾经以为羽完全回归正常生活了。蓦然转头看向青,苍白消瘦的脸,毫无生机,陷在病床上,薄得像层纸,纤长的手指上还留有一道深深的戒痕。
那青是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感情有理智根本无法理解的理由,她并不歧视同性恋人。可她那个让人引以为豪,为之骄傲的弟弟到底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以至于如此的溃不成军?!
子澜使劲地捶着胸口,胸口怎么会那么痛,痛得喘不上气,怎么捶都不行……
青昏昏沉沉地睡了五天了,中间有时会醒,但很短暂,而且并不完全清醒,恍恍惚惚的,有时会看到羽坐在旁边,拿着一迭报纸在看。有时又好像看到了姐姐,是姐姐吧?在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有时听护士喊:云子青,打针了!有时又看到医生喊他:云子青,醒一醒。他努力睁了一下眼睛,又听医生说:能不能抬一下胳膊?他就机械地去抬胳膊,很沉,感觉用不上力。医生说:肌肉还没有完全恢复。
第七天的时候,青终于醒着的时候比睡着的时候多了,他坚决要出院,他讨厌医院的一切。医生也同意了,嘱咐要好好休息,不要劳累耗神。办了出院手续,半路上子澜才想起,忘了跟医生要病历,本想回去拿,后又觉得心里不痛快,那样的病历,不要也罢。
回到青的公寓,子澜看着羽从包里拿出钥匙,熟练开门,进了门,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熟练地给青拿出一套睡衣,扶青到浴室换上,等他们把青送进卧室后,羽又熟练地拿出杯子倒水扶着青喝下。
青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精神又有些不济了,催促子澜快点走。子澜看了一眼羽,说马上就走。
青又喊住了她,低低地说:“姐,你没和爸妈说吧?以后也不要说。”
她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放心吧,我瞒得滴水不漏的。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青虚弱地笑了下:“谢谢姐。”
关上卧室门,羽一声不吭地送子澜到了门口。子澜沉着脸站住了,盯着羽,压低了声音问:“你们在一起了?”
羽沉默,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虽然有心理准备,一旦得到确认,子澜还是觉得头嗡嗡地蒙了一阵,闭上眼,深呼吸。
“子澜姐……给我点时间,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羽低着头,没有勇气跟她对视。这段时间他被压得要喘不过气了,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只想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哭一场。
子澜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好吧,我先走了。我等你的解释。”
青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了,睁开眼时,羽正在床边坐着,看着他,青心里稍许有些安慰,羽没有上班,而是留在家里陪他。他知道羽很忙,他在医院里的时候,羽每天也要去上班的。
羽见他醒来,张口就问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面色沉冷,眼睛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怎么做?什么怎么做?青愣了,随即才明白,原来,他在他心里已成为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缠烂打不松手的人了……曾经口口声声的“宝贝”、“老婆”,现在已成了他眼中的洪水猛兽了吗?青觉得真可笑。
“我一直在跟你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别人能取代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羽依旧看着他,口气中有掩饰不住的不耐烦和愤怒。
青真想放声大笑,多么地讽刺啊,最怕被误解的事,现在却是百口莫辩,为什么他没有就此死掉!他想说,他不是在用死威胁他,他选择了找女朋友结婚过日子,而他选择彻底解脱,从此他们是互不相扰,互不相干的,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在威胁他?真……真……真是太可笑了。
“你们分开我就相信。”青冷冷地说。好吧,既然你认定我是这样的人,那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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