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羽凑近青的耳朵悄声说道。
他们今天出来是准备买两身睡衣的,就径直来到三楼睡衣专柜,羽挑出两款睡衣,一套是淡蓝格子的,一套是淡蓝条纹的,然后促狭地冲青眨眨眼,说就买这两款怎么样?像情侣款吧?
青会意地笑笑,点点头。羽转到青的身后,挡住青,迅速在青的脸颊上落了个吻,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营业员。
青吓了一跳,眼睛直瞟四周,不知有没有人看见,觉得从脸到脖子都在发烫,好一会儿都不敢转过身。羽也太胆大了,他想,但羽这种“目中无人”的亲吻让他非常开心。
羽去付款了,青就在柜台货架中来回转着、看着等羽。
“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就是,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病吧。真恶心!”
声音传进青的耳朵,青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动,他伸手把衣服的吊牌拿到手中,低了头像是在细看,眼睛的余光感觉到两个营业员正在看向他。胸口像是被人用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深深的,刺痛。
人太多了,付款的队伍排得很远。等待中,青觉得时间异常的长,他已经把睡衣柜的几排货架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翻看了三遍了,品牌、价格、产地、材质、中国尺码、欧洲尺码……但是他什么也没看进去,原本想视而不见的东西被生生地撕开摊在了心里,隐隐地疼痛。
等羽付完款,睡衣已被包装好放进了手提袋。羽拎了袋子,抓了青的胳膊,笑笑说:“走吧。”
青跟着走开,没有看那两个营业员,他也没打算把刚才的事情说给羽听。
羽说不要坐电梯了,我们走楼梯。仿佛幸福的时光会因为电梯的快速而短暂,会因为楼梯的漫长而延伸。楼梯是回旋式的,只有四五个人在上楼或下楼,人们大都还围在各种促销打折的柜台边,要么就是排队等着付款。
刚下了两阶,羽就加快两步,挡在青面前,转头看着青,拍拍自己的肩,笑着说:“青,我背你!”
青犹疑了一下,但立刻羽对外界眼光的不介意迅速驱散了他心中的那些抑郁和疼痛,羽既然不介意,他就更不用理会了,他灿烂地笑开,点点头,俯身趴到了羽的背上。
羽背着青蹬蹬地向楼下冲,一路笑声。
两个阳光明媚的男孩,青春飞扬,肆无忌惮。
羽回学校前,对青说,我毕业了就回d市,你等着我。青笑着点点头。
毕业后,羽如约回到了d市。他想留在d市,这里有一个随时欢迎他的温暖的大家庭,这是他大一时就有的念头,更何况这里还有青,他挚爱的人。
羽在刚升到大四时,就已经和班里的二个同学张明海、周正扬具体谈论、规划过了,准备把d市作为事业的起步点。张明启家也是d市的,对d市的经济状况、地理位置和发展前景也早在关注,三人很快就达成共识,形成了在d市组建电子商务公司的基本设想,并立即着手实施。
当然,无论对自己的方案多有信心,都首先要有投资人。三个人跑到上海去见投资人,第一个投资人,据羽后来跟青说,是典型的暴发户,全身金光闪闪,手腕上硕大的金表,十个手指上,有四个指头上戴着大金方戒,脖子上戴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一副财大气粗、趾高气扬的派头。他草草地看完周正扬担纲精心准备的后,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态问他们:“你们抵制日货吗?”羽不知道这人莫名其妙地问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观念,就摇摇头说:“作商业,必然会接触到日货。国货有国货的优点,日货有日货的长处,理性的消费者买的是有品质的商品,也就是商品的质量,而不是商品的国籍。”暴发户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三个青年,说了一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羽三人回到宾馆,讨论分析后,一致认为不应该坐等,要立刻约见第二个投资人——单先生。
他们电话打过去时,单先生正在开会,让羽他们直接去会场楼下的咖啡厅等他。三个人这次做足了心理准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他们有信心争取到投资,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投资人带着钱与合同条款奔波在全国各地看项目、见团队,以他们近三年的市场跟踪调研、海量的数据支持、大好的政策形式以及他们充足的实力与信心,成功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他们来到会场楼下的咖啡厅,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气度稳重的男人就大踏步地向他们走过来,羽直觉这就是单先生,三个人急忙迎了上去,相互介绍后落了座。单先生坐下来就点上一根烟,对他们说:“我是会议中途下来的,一会儿还要回去继续开会,长话短说,你们这个项目是想做什么?”羽听了,就立刻打开笔记本,打开,准备讲述,单先生却不看,对羽说:“我希望你们要跟我讲的东西是存在你们心里,而不是电脑和纸上。”羽就把笔记本合上,开始讲,不看,不看商业计划书,所有的东西他已经烂熟于心。单先生不声不响地听羽讲完,又不声不响地把手中的那根烟抽完,将烟蒂按进烟灰缸捻灭,缓缓地说:“你们要多少钱?我投了!”张明海和周正扬的脸上已微微显露喜色,显然在努力克制,但也已经到了极限,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跳起来拥抱欢呼,羽并没有太惊讶,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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