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尔这副逼良为女昌的嘴脸让白檀溪很不爽,玩具被加料这件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大家都是受害人嘛,为什么要窝里斗呢?
于是他一挺腰板,气沉丹田,说出一句无数电视剧主角遭受迫害时最爱念的台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梅丽尔攥紧了手里的法杖,发现白檀溪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起来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白檀溪还嫌不够作死。他的视线越过圣骑士们的肩膀,落在了此次负责搜查他寝室的艾伯特·斯特林身上。
“斯特林大人,”他的语气莫名沉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艾伯特·斯特林冷声道,“你问。”
“您没吓到我房里的猫吧?”
梅丽尔被白檀溪轻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握着法杖直直地指着白檀溪,怒不可遏。
“太不像话了,给我打!”
白檀溪心爱的小黑猫当然没有被搜查的阵势给吓到,可他却被白檀溪给吓着了。
——按照时间,队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正在参与那个莫名其妙的神选了吗,为何突然有队圣骑士冲进了他的房间,大肆搜查起来呢?
不好,定然是出事了!
趁着圣骑士们满屋子翻箱倒柜的时候,娄卿纵身一跃跳上窗台,硬是从窗户缝里挤了出去。他一定要去看看,白檀溪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明圣殿占地面积颇广,殿与殿之间相距甚远。即便是人,从圣殿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也要花费不少时间,何况娄卿现在只是一只小小的猫呢?
他嗅着空气中队友留下的味道,沿着石路一路向南狂奔。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沸腾的血液涌上头顶,他的眼珠开始充血视线模糊。
不过那又怎样?
猫的世界里,只有黑白两色。而白檀溪,就是他生命里的斑斓绚烂。
他要救他,不管能不能救他。
不问前因,不究后果。不惧牺牲,不留悔恨。
没有什么身披金甲脚踩祥云的盖世英雄,只有一只系着蝴蝶结玩命奔跑的猫。
不知跑了多久,娄卿毛茸茸的四肢已逐渐疲软,而举行神选的圣厅也近在咫尺了。
连滚带爬的窜上几十节台阶,娄卿蹲在大门紧闭的圣厅门口动了动耳朵——
“先停手,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听到大祭司的指令,站在白檀溪两旁的圣骑士立即停手,收起了手上的鞭子。
白檀溪虚弱的趴在地上,身上的白纱裙早就变成了一堆红色的破布片。他的整个背部都暴露在空气里,上面的鞭痕纵横交错,一片血肉模糊。
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趴在地上微微的发着颤。
粘稠的鲜血散发着浓郁的腥气,一刻不停的从他身上涌出,将白檀溪原本柔顺的长发粘黏成缕。他一动不动的服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似乎完全丧失了生气与灵魂,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阿曼达,你倒是挺会装死的。”
大祭司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檀溪,冷笑着将手里的法杖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背上!
——梅丽尔的权杖足足有小两米高,权杖顶上还嵌着一颗桃子大的黄水晶,又好看又有分量,抡起抽人横扫千军。
白檀溪背上又挨了这么一记,直接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淋了梅丽尔一脚。
大祭司的脸当场就黑了。
“打,给我继续打,打到肯讲实话为止。”她喘着粗气,显然被气得不轻,“每打半个小时,就给他一个治疗术。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训斥声,鞭子落到皮肉上发生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隔着一堵墙,一扇门,娄卿听到心里一阵冰凉。
他抬起头望了望这座高耸入云的圣厅——这是一只猫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的高度。
队友在门里受苦挨鞭子,而他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总是无能为力?
因为他现在只是一只猫,并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黑暗神。也许他只有抛弃这具猫的躯体,他的灵魂才能脱离束缚,重新回到黑暗神的身体里。
然后为他遮风避雨,护他世世安宁。
娄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猫爪——这只爪子上伤痕累累,上面的指甲全部折断,这是他刚才扒门留下的痕迹。
——有点疼,不过马上就不疼了。
他放下前爪,后退几步,对着那扇门狠狠地撞了过去——
“咚”的一声,雪白的门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来。
娄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里、耳朵中竞相涌出,湿嗒嗒的糊住了他的猫毛,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汤猫一样。
忍着浑身的剧痛,他又撞了上去。
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门上的血花绽开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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