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成景迟迟未作出回答,他最近有些抵触与江温辞接触。心里自然地做出反应,还是不要跟江温辞去比较好。
他最近被“爱上江温辞,会害了他的”这个念头给折腾疯了,怕江温辞有什么不经意撩人的动作,让自己欲罢不能。
“不了。”喻成景说道,侧目瞥一眼江温辞瞥见他有些诧异的神情。对着窗外风景思索片刻,接着说道:“我做飞机有点不舒服。”
江母她倒是很自然,心想应该又是俩兄弟吵架了,不然另一个不可能不跟着另一个的。她笑着劝道:“弟弟真的不去吗?爸爸没开过什么车,有点不安全。”
喻成景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江母随口劝自己的话,他继续摇摇头。
被戳中弱点的江父对旁边那个女人说道:“不想去就别去啦,别为难他了。”他回过头,对喻成景说道:“乖乖在家待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喻成景看着他们出发,心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好似他们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是永别。他竭力地打断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时间过得好像时而快时而慢,镇上赶早集的人差不多早已散去,只留下斑斑驳驳的石砖地以及仍然残留着的食物香。买早餐的推车环着山,吱呀吱呀地推着,仿佛永远着重复这一节奏和时间,像一曲缓慢悠情的二胡曲。
太阳几乎升起来,看着手表的喻成景有些奇怪。如果他们是走路的话还能理解,但开车却迟迟未回来。
他皱皱眉,心头不安的心情越发越浓。
最后打破房间冷静气氛的不是开门与嘈杂声,而是一声清脆响亮的手机铃声。
喻成景赶忙去接,没带任何犹豫。
接通的人是附近医院,他们下一句话让前一秒还镇静的喻成景瞬间陷入深深崩溃,印证了他那不详的预感。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匆匆地甩开门而去,恰好有一辆久见的出租车路过这。喻成景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浑身上下连呼吸都差不多忘记了,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狠狠地开门,对司机报了医院地址。
小镇开始下起蒙蒙细雨,清爽冰凉的雨水又把这座小镇本已够清新的空气,又给水洗了一遍。朦胧中的群山与小镇宛如一幅泼墨风景画,但在焦急万分的喻成景眼里,顺着玻璃车窗流下的雨水更像是一条条蠕动的活虫,不停地缠绕上喻成景的心。
医院说,车因下雨打滑,翻下悬崖。一人当场死亡。他们并来得及说死的人是谁,喻成景就丢下电话赶过去了。
在他被收养最早最清晰的记忆是,因自己国籍不明,江父需要办好多手续。他尾随着江父,胆怯地躲在江父身后。他明明是什么都见过的了,在真正温暖前却措手不及般的慌乱。江父会用他那双粗糙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告诉尚年幼的自己不要害怕。再早些,就是自己高考那阵子,江母比自己还忙,特地租了一间出租屋给自己学习,一日三餐地交代过去。
过后,自己上了大学。就和比自己大一届的江温辞住在一起,他说话很轻很柔,偶尔会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像是雨后看似透明有无的阳光,却丝毫不漏地温暖自己。想要去好好爱护,又怕自己卑劣阴暗毁了他。
死的人到底是谁......?
喻成景想道。
来到医院,喻成景忙塞给司机一张百元钞票,连钱都来不及找。就按着医院交代的病房号,推开稍显拥挤的人群,来到急诊部病房。
喻成景额上的汗珠不停地落下,滴露在嘴角,有些腻腻苦苦。不如说更像是眼泪,如果当时自己答应跟他们去,也就不会让没开过多少车的爸爸来开车,车也就不会打滑翻下悬崖......如果......
自己怕害江温辞这个念头,间接地导致这场惨剧的发生。
病房门口停着一张急救床,床上刚从急救室出来的人已经死了,蒙上白布。只能看出大概的人形轮廓。白布沾着不少血迹,喻成景很害怕,他没真正害怕过,就算那天面对凶猛厚壮的巨熊也曾未真正害怕过。他止住自己不停发抖冒汗的手,推开病房门。
他的心跳差点在那瞬间停顿。
出乎意料,房间里没有人。喻成景的心跳更加提到嗓子眼,他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走错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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