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喜爱面食,南方人喜爱米粉,而在广西,上至高官土豪,下至平民百姓,人们对米粉绝不止喜爱这么简单。这里满大街的米粉店,做法五花八门,样样广受追捧,当地人甚至经常早中晚三餐都以米粉饱腹。在众多的米粉种类里,桂林米粉和柳州螺蛳粉早已大名在外,但在南宁本地,还是本土特产的老友粉更深入人心。老友粉——听起来就是个平易友好的名字,还带着那么点招揽众人快来品尝的亲热感觉。
舒记是本地的老字号了,虽然在别处也有分店,但还是七星路的总店生意最火爆。今天李柏庭特意提早一些来到这里,以求错开午时的人流,可结果到这一看,店里还是早已排起了长队。
李柏庭和韩靖老老实实地排在人群之后,韩靖留意到店里的菜单被做成了一个牌子挂在收银台上方,仔细一看,菜单里从粉、面到粥和云吞都有,不过听起来,前面的顾客还是点老友粉的居多。
在其他米粉流行的南方地区,似乎只有圆线状的才叫米粉,另一种宽扁状的叫河粉,但在这里,两者都称为米粉,只用圆粉和扁粉来区分。在普通的粉店里,每种口味的米粉都会有圆粉和扁粉两个种类,因此客人在点单时,店员通常都会问一句,“要圆要扁?”
在听到收银员问出那句“要圆要扁”时,韩靖完全没搞明白意思。李柏庭在旁边给他解释:“就是圆粉和扁粉,你要吃哪一种?”
圆粉和扁粉这两个词对韩靖来说同样陌生,他征询道:“哪一种比较好吃?”
“差不多吧,反正我喜欢扁的。”
“那我也要扁的。”
点完了单,李柏庭拿着小票去排队,韩靖负责找座位,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李柏庭才捧着托盘把两碗热腾腾的老友粉端过来。老友粉以酸辣闻名,刚端上来一股酸味就直入鼻腔,刺激得韩靖开始唾液分泌。
“好香啊。”韩靖食欲大振,掰开筷子正要跃跃欲试。
李柏庭劝道:“凉一凉再吃,现在还烫。”
韩靖听话地放下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为什么叫做‘老友粉’?”
“据说以前有一对好朋友,有一次一个感冒生病了,另一个心里挂念,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酸辣米粉给他吃,感冒的那个吃完后发了一身的汗,病就好了。后来这种口味的米粉慢慢流传开,就被叫做‘老友粉’。”
“噢。”韩靖受教地点头,原来老友粉还真有一个充满情谊的典故。他搅了搅米粉散热,说:“我以前只听说过桂林米粉,今天又尝到一个新品种了。”
李柏庭似乎已经相当习以为常,“桂林的名气当然大,别人一说到广西就想起桂林,谁知道南宁是个什么鬼地方,这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当然也没人听说过咯。”一副自嘲的语气,但总能听出那么点愤愤不平。
不过韩靖自然是听不出来的,顺着李柏庭的话说道:“是啊,我后来在网上查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是广西的省会。”
“不是省会,”李柏庭纠正他,“叫首府。不过南宁做首府也就几十年,以前都是桂林当老大的,现在被我们抢了地位,所以总对我们有点看不上。不过他们毕竟是贵族后代,我们是暴发户嘛。要是去问外省人,估计十个里有八个都以为桂林才是首府。”
这种憋屈韩靖再理解不过,“就像别人总以为厦门才是福建的省会一样。”
李柏庭睁大眼睛,“厦门不是福建的省会吗?”
“福州才是。”
“哦。”李柏庭点点头。两个人用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对方,心底都冒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动。
李柏庭默默地夹了一筷子米粉送进嘴里,“其实桂林和南宁有什么好争的,都是十八线。你们那里还比较高级一点。”
韩靖也默默地提起筷子,“我们十五线吧。”
“不过啊,我见过的桂林人都有点高冷,就比如我们班那个班彦。班彦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小白脸,长得有点高,又瘦又白的那个。”
“知道,他是跟我住一个宿舍的。”
“哈?”那可真是不巧啊。
看到李柏庭一脸的僵硬,韩靖终于忍不住笑了,“其实班彦人也很好的,只是不太喜欢说话而已。”
“呵呵呵,是吗。”李柏庭讪笑几声,赶紧招呼韩靖吃米粉,“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吃完了这碗老友粉,我们就是友仔啦。”
韩靖夹了一筷子米粉正要往嘴里送,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吃了就有崽了?”
李柏庭反应过来,笑得筷子都掉地上了,“不是那个意思啦。你没听说过友仔这个词吧?友仔就是男性朋友,比如你就是我的友仔。友女是指女性朋友,比如鱿鱼,就是张幼雨,她就是我的友女。”
“哦。”韩靖又受教了,终于放心地把米粉送进了嘴里。
舒记的老友粉汤汁鲜浓,米粉软滑,酸、鲜、辣、咸四味兼备,味道极其浓郁饱满,霎时就充实了寡淡的口舌,这种充实是热烈的,结结实实的,带着一种市井而亲切的酣畅淋漓,韩靖刚咽下去就激动地大赞:“好吃!”
见韩靖喜欢,李柏庭也开心极了,“我就说很不错的吧。”
两个人把各自的老友粉一扫而光,连汤汁都没剩下,吃得韩靖最后都有些撑了,额角也冒了汗。李柏庭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韩靖一张,“嘴擦擦。”
韩靖擦完嘴唇,砸了咂舌还在回味,“太好吃了,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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