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问过监制,心想既然是你去联系的,那片酬应该谈过的吧,而监制却说:“我是跟他经纪人联系的,他经纪人一问图影帝,说是你——西晏,要拍新戏,图影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从头到尾没提片酬的事情,我好几次想开口却没找到好时机,你有空再去找他说说吧。”
监制一脸“我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最好给我杀杀价,别让我赔得当裤子”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之情溢于言表,西晏深感自己任重而道远。
“那个……图影帝……”趁着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西晏悄悄凑过去找图澜单独商量。
图澜放下剧本,笑了笑,说:“西导,你直接叫我图澜就可以了,或者,为了让我更能融入角色,你可以叫我古清霜,别影帝影帝的了,一些虚名罢了,我现在只是你手下一个普通演员。”
啧啧,瞧人家这档次,思想觉悟就是高啊,一点架子都没有。西晏暗暗咋舌,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关于你的片酬……”
“巧了,我也正想说这事呢。”
听他这么一说,西晏心里警铃大作,以为他要投下一个重磅炸弹了,至少也是一个超乎他想象的高价,没想到却听见他十分潇洒的一句:“其实我可以不要片酬。”
一瞬间西晏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猛地抬起头,张大嘴愣愣地看着他:“你说啥?”零片酬这种事情好像只存在于传说中吧,影帝又不是专门从事慈善的,怎么可能大老远跟着剧组跑到北方山区挨冻受冷吃盒饭啃馒头住民宿,末了还不要片酬呢?简直比天要下刀子还惊悚。
“你还记得不久之前去过一趟798艺术区吗?”图澜笑眯眯地问道。
西晏努力回想了一下,要说“不久之前”的话,就只有可能是他去找顾策玄结果听到了晴天霹雳般的“坏消息”的那一次了。
“看来你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图澜观察着西晏的表情,“那么你记不记得那家画廊呢?”
西晏其实记性不错,连上辈子的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这辈子才过了几个月呀,不可能忘记。当时画廊里的展品勾起了西晏还在美院当学生的记忆,不知不觉就停留地久了一些,在画廊里看过的每一幅画现在还可以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事实上,画廊的主人就是我的母亲,也就是跟你交谈的那位老妇人。”
老妇人……那位身穿藏红色唐装的和蔼老婆婆?西小晏这下真的是呆住了。
所谓缘分要来了挡也挡不住,画廊里那么多人,图夫人一眼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西晏,本着随便聊聊的心态跟他交流了一会儿,却发现这个年青人在美术上的鉴赏能力极高,她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套出更多西晏对那幅画的评价,以她老辣敏锐的目光自然是看得出来,西晏不光是鉴赏能力高,他本人的动手能力应该也是不差的。
如今社会上年轻人大多心浮气躁,很难有静下心来琢磨艺术的人,像西晏这样年纪轻轻却具备这么先进的美术理念和扎实的绘画技巧基础的人真的不多。如此人才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回去之后,图夫人就把这件事情跟儿子图澜说了,并且无巧不成书,西晏当时详细评价的那幅“整条画廊里这次展览中最优秀也最可惜的作品”正是出自图澜之手,还是曾在国外拿到过大奖的作品。
图澜本以为自己的水平已经很高了,从图夫人那里听到西晏对自己作品的评价之后,他认识到原来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受到了许多启发。所以他一直想找机会跟西晏多交流交流,恰好监制邀请他来加入《噬魂》,他立即就答应了。
“所以……”西晏迟疑道。他还没领会完全图澜说出零片酬的感情基础,总不能是因为自己批评过他的画吧?这样不是更应该狮子大开口吗?
“所以你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代替片酬。”图澜笑着说,“比如你的画。”
“……我画得也不是很好。”西晏一直觉得重生后自己的绘画水平就退步了,而且他现在都是画最简单的素描,随性而为,总是在拍电影和计划拍电影,都没有特地去买画板、笔和颜料的时间,虽然俗话说善书者不择笔,不过对善画者来说,好的工具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你不能用铅笔画出色彩鲜艳的油画来不是吗?
“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也很想点评一下你的画。”图澜眨眨眼睛。
再怎么说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指出那么多缺点,图澜内心深处也是有点不服气的,又听到向来眼界奇高的老妈竟然对只有一面之缘的西晏那么看重,他就更想知道西晏究竟是有真材实料的还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
西晏想了想,反正自己的画也不值多少钱,给他就给他呗,不过还是感觉有点不安心:“画我完全可以送你一些,但是片酬……”有时候谈钱伤感情,有时候不谈钱更不踏实。
图澜潇洒地挥了挥手说:“你看着给吧。”
就因为他这句话,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一有空闲,除去想念傅之川和傅九渔的时间,他就老是在琢磨这个问题,仿佛体会到了男女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其中一方说“随便”时那尴尬的气氛。
第一天调试了一下仪器,没拍两个镜头就结束了,西晏看饰演女主角的演员吴燕脸色非常差的样子,就早早地结束让大家去休息。吴燕的经纪人说吴燕从小在海南长大,从没到过华夏这么北面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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