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非作歹的结果是这样其实无可厚非,只不过落在施展身上的惩罚太重了,因为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责,而且这罪责还是被自己的兄弟推倒他身上的。
坤哥早就提醒过林君西,别跟大权那帮人混,大权是什么人?那是连亲弟弟都能见死不救的。
权哥说的好听,大哥嘛,什么叫大哥,弟兄出事了,能保的,才叫大哥。
可是真正出事以后,所谓的大哥在想些什么呢?火别烧到自己身上才是真的。
两年后的今天,权哥连施展判了几年都不记得。
赵小磊说的好啊,这就是咱们这种人的角色,你真拿人家当亲哥,人家真拿你当自己人都不错了。
那时林君西才明白,什么出事有哥罩着、什么哥拿你当亲弟弟,人家真拿你当亲弟弟的话,这种事能让你去干吗?
更何况人家连亲弟弟都害过,那就别说他们呢。
很久以前,林君西在家里跑出来,没了爹妈,也没了真心对他好的人。
虽然这些都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是他还是发现了很多问题,那就是大哥不一定全都像电影里演的那么仗义,对有些大哥来说,小弟就是用来卖的。而所谓的兄弟也不一定全是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关键的时刻,兄弟就是用来插两刀的。
林君西对着黑漆漆地天花板苦笑了一下。
这一笑,牵动着嘴角就有点疼。
伸手一摸,上面还贴着一个创可贴。
林君西一愣,有那么一瞬间,胸腔中突然涌出了些许暖流。然后他就想起来了,刚刚挨揍的时候,那个傻子还冲过来护着他。即使后来被骂成那样,临走时他还想着给自己贴个创可贴。
林君西又笑了,其实也是嘛,傻子似乎一向挺关心他的,之前手指被砸到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干完活的傻子还要跑过来叼住他的手指。
他出来混了几年了?从离开家到现在,打过无数次架,受过无数次伤,今天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意到他身上的伤痛。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唯在意过他疼不疼的人,还被他骂跑了。
有一种密密麻麻的疼顺着胸口散发到全身,然后落在了被傻子叼过的指尖上。
林君西痛苦的抱住了头,伏倒桌子上。
他真不明白自己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第二天,傻子没有出现。
刘哥和大宝小白都很困惑,以为阿天“携款私逃”了。
还是老陈看的出事,回头就问林君西,“阿天呢?”
林君西忙着手上的活儿,“不知道,可能是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走了呗。”
表现的虽然挺无所谓的,但是揉着面团的手还是有点哆嗦。
老陈瞧着林君西那头不抬眼睁的样子,当时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很了解林君西,林君西这人心眼不坏,就是性格太别扭,太好面子。总是喜欢把自己搞的跟个小混蛋似得,其实心里软着呢。就像之前,其实他和刘哥都知道,给傻子洗手剪指甲的就是林君西。但是他们谁都不会戳穿他,因为这事一旦他们说出来了,林君西肯定就不会再那么做了,说不定恼羞成怒,还得再欺负阿天一顿找“面子”。
老陈站在店门口,瞧着这大大的太阳地。
为什么有的人就非要当混蛋呢?
他回过头看看在一边发呆的林君西,只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林君西坐在面店门口的台阶上抖着腿,台阶那边是落了一地的烟头和烟灰。
谁都看得出林君西心情不好,没人敢去招惹他。
老陈和刘哥一看林君西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想笑,虽然他们心里也挺担心傻子的,但是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林君西有点坐不住了,犹犹豫豫地就想出去逛逛。
可是白冰来的挺是时候,一进门就问他“走不走?”
林君西一愣,这才想起之前他跟自己说好了,到日子又该去看看施展了。
施展所在的监狱在郊外,开车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两个人包了个车,买了点能带进去的东西就出发了。
一路上林君西都顺着出租车的窗户望着外面的街道,目光扫过路上的每一个行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并不是所有的监狱都像电影里演的那么好,要隔着带着眼儿的玻璃窗,拿着话筒才能说话。跟负责看守的狱警打好招呼做了登记,两个人被带到了一个看似食堂的地方,那里就是专门用来探监的。
没等一会儿,施展就来了,还是老样子,普通的身高,普通的身材,和林君西一样都是白白净净那个类型的,长的很精神。
就是穿的不如电影里面演的好,灰色的半袖和裤子,剃着圆寸,手上还带着手铐。
林君西每次来看施展的时候,一看见手铐眼睛就泛酸。
看起来是多好个小伙子啊,为什么就非要在这样的地方受苦呢。
施展笑他,“你怎么还这么没出息啊。”
被这么一说,林君西眼瞅着眼圈都要红了,他是真替施展觉得委屈。
还好身边有白冰在,那个最能说学逗唱的主儿呀,每次遇到特伤感的情形,全都靠他给打岔打过去。
“你可别说我们西哥没出息,人现在出息老大了,要成立丐帮呢。”
只是今天这嗑没唠好,白冰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一下又戳到林君西了。
“就是可惜呀,这丐帮还没成立起来,人小弟就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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