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瞪他。
宋奚霁颜浅笑,收住前话,立刻说回正题。
“齐王正妃是户部尚书曹兰之女,张侧妃则是礼部张侍郎家的。这次的事儿皇上若宽待齐王,势必会让臣子寒心。但若处置齐王,势必也会因太后、容太妃的阻拦令他十分难做。所以让你的书来解决这一切,是最好的办法。这便是这次你的幸运之处。要怪也怪容太妃性子太辣,以前也没少扫皇上面子。这次她真出事儿了,皇上不留情,也实属她自作自受。”
“这世上有太多男人不把女人当回事儿,也有太多父母不把嫁女儿当回事儿。女人就命贱?哪个男人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轻贱女人,便是轻贱他们自己,这样的人活该受报应。有齐王之事为例,警醒天下人,其结果不仅仅在于处理掉一个齐王府。”
“还可为天下女儿们抱不平,警醒世人汲取教训,婚嫁前都最好擦亮眼睛?”宋奚问道。
“大概这意思吧。”
贾赦随后问宋奚还有没有事,宋奚点头。
贾赦便跟他告辞,驱车去了户部。
宋奚则进宫面圣,和皇帝好好谈了谈齐王一事,有关邻家秘闻以及贾赦的安危问题。皇帝终松了口,将调用禁军的令牌舍了下去。今后但凡京营节度使所摔得巡城禁军,皆可受贾赦调派,以保其安危。但巡城禁军只可用于保障贾赦以及邻家秘闻相关人士的人身安全,不可调做他用。这后一点的限制是宋奚自己主动加的,他也怕贾赦权力太大反遭妒忌,终会惹得皇帝忌惮。
宋奚得了令牌后,便去御史台准备交给贾赦,却被告知贾赦并未回来。宋奚便在御史台等候了半个时辰,才见贾赦不紧不慢地拿着一叠文书进门。
宋奚瞟了眼贾赦手里的东西,见是有关赈灾粮款的,便问他:“从户部回来?”
“四年前黄河洪灾。”贾赦知道宋奚肯定好奇他在查什么,便直接回答了。
宋奚立刻反应过来,挑了挑眉,“你在查王子腾和大理寺卿的案子?你不是说干不了么?”
“我是说我的消息网做不了到处无目的刺探人私隐的活儿,却没说我自己不能去查。”
贾赦坐到案后,翻了翻,这赈灾银子的账面上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不然怎么瞒过皇上。
贾赦仔细看了赈灾银款发放的相关负责人,江洪榧是钦差,王子腾和大理寺卿则受命协同江洪榧赈灾,三人一同前往的灾区。而今应天府府尹左志秋当时是受灾最严重的豫州的知州。朝廷一共拨了三百八十万两的银子赈灾。这么巨额的钱财,很容易让人存着‘既然数额巨大从中贪墨一些也不会有人发现’的侥幸心里。
这件事涉及官员较多,而死得这两个在这几名官员里算是大官了。其中最大级别的江洪榧而今已经告老还乡,病弱在榻,几近咽气,杀人的事儿必不会是他所指派。左志秋在应天府,也没有权力和实力去做。所以这幕后必然还有一个大黑手,也说明这是一场大贪。否则这么多人,钱少哪里够分,都不值当他们折腾的。
赈灾款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赈济灾民,一个就是灾后重建,修筑堤坝。这两样都得查,特别是堤坝问题,若有差池必须及早发现,及时补救,以免将来遇洪致死更多人。
宋奚稳当的坐在侧首位,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等他的茶喝见底了,贾赦的翻阅也停了下来,贾赦转而拿着他特制的笔,一直在本子上写什么。
宋奚放下茶杯,凑过来看两眼内容,“嗯,你的怀疑不无道理。”
“我会安排人在民间查。至于当时涉事的官员们,就只能你自己来了。”贾赦有自知之明,他的确不太擅长处理官场的这些应酬和弯弯道道。
宋奚浅淡一笑,应承下来,便把令牌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到桌案上。
贾赦拿起仔细看了看,令牌不算太新,边缘有磨旧的痕迹,但令牌后面的刻字说明,有一行字却是新刻下来得。前面的字是说明这令牌有调遣巡城禁军的作用,后面补充的一行字,也是文绉绉的用词,但贾赦还能看懂,貌似限定了只能用于保护令牌持有者的安危。
“不具有调兵威力,你可以叫几百个护城禁军把你的荣府围得密不透风,好好保护你自己,你的探子和属下,但你不能调遣他们去主动攻击围困他人。” 宋奚用最简单的话解释道。
“多谢。”贾赦冲宋奚一笑,把令牌收下,“还是你想得周全,才刚从宫里出来,半路我还想,这次《邻家秘闻》把齐王的事儿放出之后,一旦被人追查到我头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这齐王权高位大,十个异姓王也比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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