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摇头,郭不贰道:“管他是什么,一律杀了。”她刷的抬起剑,那妖物颤巍巍的提着最后一口气,道:“你们杀了我,我们鬼哥儿会来找你们的。”
郭不贰冷笑一声,轻蔑至极,“鬼哥儿,那又是什么新晋的大佬?”
手起剑落,噗的一声取了身下的小命。
想多问两句却没来得及的醒林:“师妹真利落……”
没听出话外之音的郭不贰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艳丽的眉目间带着三分得色。
醒林拍拍手,终于松口气,“想必师妹在芦苇丛中遇到的是这妖物。”只是他还没问清,便被郭不贰一剑灭了。
郭不贰都忘了上午的事,懵懂的:“啊?”
夜色中,醒林微微一笑,拿出一方玉色的手帕,轻放在染了污血的剑身,顺着剑身一拭到底,擦出雪亮寒光。
他笑:“没事了。”
转身而去,留下郭不贰用她笨到生锈的大脑慢慢体味。李师姐看不过去,揪着她小声提点,她才回忆起白日被人无端摸了肩膀的事,她恍然,断定是这妖物一路尾随他们。
只是她那不甚灵便的大脑却忘了白日里那只手纤瘦冰凉的触感。
师弟们处理了现场,他们从树下转移到茶馆边,重新生起火堆,大家安顿下来,围着篝火彼此紧挨,忙活了半日,郭不贰以为凌晨将至,可是看了看天色,此时才夜半,最y-in寒的时刻不过刚开始。
醒林已困乏,他看看身边的白蟾宫,放松身体靠在他肩膀。
白蟾宫:“……师兄,其实我也很困。”
醒林舒服的叹口气:“谁让我是师兄呢。”
其实他与白蟾宫自幼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东山派的弟子们本来与自家师娘师兄一条心,看那荀未殊母子不顺眼,白蟾宫也是如此,只是荀未殊来到后,修为既高,为人又勤勉低调,周密温柔,全门上下实在挑不出他的毛病,最后大家反而怜他身世,后来白蟾宫与荀未殊越走越近,他二人便渐渐疏远了,其他弟子也大致如此。
醒林这几年沉溺旧事,流连尘世风月,已记不清上次与师弟们如此亲昵是什么时候了。
白蟾宫惨兮兮苦哈哈的说:“师尊的儿子了不起啊,只知霸凌师弟。”
醒林闭着眼睛戳了戳他:“你少来,小时候你仗着聪明,不爱修炼也常得第一,父亲最疼爱看重你,那时你少欺负我了吗。”
白蟾宫哈哈一笑,醒林闭目佯睡,忽而,脊背却似被一阵寒风侵袭,他不由得打个寒战,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一阵战栗顺着尾椎骨爬到脖颈。
他立刻回头,身后是茫茫黑夜,刚被处理的妖物埋在不远处,旷野无声,方才李师姐那神神叨叨的故事,余味渐渐发酵。
醒林转过头,白蟾宫和郭不贰都面无异色,他看了看郭不贰的脑后,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眼前仔细研究,确认那不过是一片绿叶,一片普通的真叶。
他给郭不贰看那叶子,“我一直想问师妹,别人都是三果两叶钗,怎么只有你是三叶,原来有一片是真叶子。”
郭不贰摸了摸后脑,瞪着大眼睛,“想是什么时候沾了一片吧。”
醒林没头没脑的问:“芦苇丛中有树吗。”
郭不贰没明白过来,“啊?——没有啊。”
“那你们到渡口前是水路来还是旱路来。”
郭不贰仿佛是反应过来了,噗的一笑,“你这人——自然是水路……”
醒林不再说话,目光似是蕴藏了沉沉心事。郭不贰并不擅长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多思多想,何况她现在大半颗心在关注醒林,见他忽而再次冷淡下来,自己撇撇嘴,怪没劲的。
她站起身,“我出去站站就回。”
站站就回——女子出恭时惯爱这么说。
醒林立刻抬头,“一起一起。”
话音一落有些尴尬,他抓起身边的白蟾宫,“师弟不是要去茅厕吗,一起去做个伴。”
夜色凄清,李师姐的恐怖故事言犹在耳,郭不贰虽是这里修为数一数二高的,但刚才确实受到了那不知名妖物的三分惊吓,况那被她亲手斩杀的尸体还埋在不远处……
旁人乏了一天,多数在休息,他们三人声音很低,郭不贰也不愿叫醒师姐妹们。
她眉毛一挑,微不可见的闪现出一丝丝腻烦,在心中叹口气,她矜持的说:“好吧。”
醒林最擅长察言观色,但这一日下来,到此刻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孟浪了……
事急从权,他只好硬着头皮承受这误解的目光了。
这茶馆只有一个小小的棚子,但万幸不远处还搭了两个茅房,虽然只是用破烂木板拼凑了墙身,没有房顶,连门也摇摇欲坠,但在荒野中也是意外之喜。
郭不贰去了左边的茅房,白蟾宫目睹了他俩对话并且毫无发言权被拖了过来,此刻,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师兄,从善如流的进了隔壁的茅房。
他在心中自怜道:我,一个无辜的棋子。
醒林独自站在茅房不远处,又是一棵大树下,冷风轻易吹透薄薄的碧衫,他环上双臂,警戒的抬头看看树——这树是棵枝叶稀疏的歪脖树,供人上吊十分合适,藏人就免了吧。
他抱着双臂,在歪脖树下踱来踱去,渐渐地,不知为何,明明白蟾宫郭不贰就在一丈地外,明明众多师兄弟姐妹就在不远处,他的心却依然七上八下,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而上,后背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惊觉自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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