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更舒缓了,时时拂过额前刘海,颜木敲着电脑,不多时草拟的合同很快成形:“好了,南倾……”
没有回音,微妙,不可言说的安静。颜木回过头,看见南倾的双手交叠在胸口,胸口平缓起伏,已经睡着了——睡容恬静,疲惫中含着浅浅的笑。
颜木放轻了敲击键盘的动作:“真的没陷进去?南倾,你跟厉尉合作也一样,为什么偏偏会绞尽脑汁非要和简符合作,只是想向南氏旧势力示威吗?”
红日东升,四人道别。
“简符,你说,为什么厉尉会那么巧地出现在医院。也许,南骏的目的,就是让厉尉掺和进来呢——因为坦白地说出来南倾不一定答应。这么一个迂回,我们和南倾都心甘情愿。”颜木分析得很深入,不无可能。
“南骏不像这样的人。既然已经同意合作,那就,快速拟定其他合同吧。”简符并不否认颜木的猜想,但要合作,必须放下这些,才能顺利。
连续三天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毕竟在拿下项目之前,所有与厉尉的合作预定必须协调签订完毕。黑着眼圈的简符在签署了最后一份合同后,开车回家,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觉好梦。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踏实,做的梦都够写一部了,的结尾,一片大好的金色阳光,阳光下是大片金色麦田,麦田里还有……
“你醒了?”逆光而立的裴野俯身问。
噢,麦田里还有裴野。
简符揉了揉额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再看看自己,睡袍什么都很齐全,浑身胳膊腿的点软,但都很自如。看来裴野没有趁自己睡死过去时,吃个豆腐之类的。真是,让人,扫兴啊!
裴野端过饮料:“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差点把我吓死,整个人跟鬼一样飘进来,然后就这么睡死了。”
简符一口将饮料喝尽,看看日历,再看看窗外夕阳西下,今天正是竞标结果公开的日子。
“谁赢了?”
裴野暗了暗眼神:“a项目被xx集团赢了,b项目被厉尉集团拿了——没事,有的是机会。”xx集团是龙头老大,它拿走了大项目不服不行;厉尉集团是新秀,现场惹来一片喧哗。
简符笑了,很快就由微笑转成了大笑。
裴野以为他是自嘲的笑,白忙活白高兴一场了。但简符嘴巴越咧越开,越笑越开怀,裴野越看越迷惑,而后慢慢眉头紧锁,仿佛猜到些什么。
好容易等到简符停了,才问:“怎么回事?”
简符心情舒畅,虽然百转千回,到底还是落到了自己手里不是——即使要跟厉尉分一杯羹又怎么样,往好里想,风险均摊了?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简符手舞足蹈,喜笑颜开,听得裴野脸色越来越僵:“这么说,还是被你……”
“是啊,多亏南倾。”简符勾起得嘴唇,笑得极纯粹。
裴野啪的一声倒在床上,震得床上下波动如海浪。脸色先是僵硬,后是隐怒,末了,眼眸子深邃了:“这样啊,可真不错。”
简符当他还在吃南倾的醋,一手捞过他的腰。
“你呀!别尽胡想!玫瑰和面包,都得拿在手里才放心!别一天到晚尽盯着南倾,没事看看面包看看钱!”简符戳了戳那张阴沉的脸——说起来真奇怪,之前觉得阴沉,现在逗一逗就能看着裴野窘迫的样子,心情很舒畅。
裴野闷了半天,才说:“厉尉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听说他为人既讲义气又很奸诈,商业手段都很血腥,跟他合作,我怕你们会吃亏。”
“这一招棋虽然险,但总要搏一搏才行,别怕,我也不是吃素的。”简符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额头,“对了,今晚肯定是南氏的庆祝会,我得去参加一下。”
裴野郁郁寡欢,却还是很快振作精神,将简符与厉尉的所有合约看了一遍。
指着合约的一条说:“这一条,不是陷阱吧,别最后南氏没吃到,倒把契符给填进去了。”裴野指的这一条,正是厉尉的第三个要求。
机会,总是伪装着危险和麻烦而来。
简符自信地说:“放心,运作中我一定会特别注意的——我们怕厉尉设陷阱,厉尉也会怕我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一定不会用招牌做赌注,无非就是,给自己多一条百利无一害的款项而已。”
简符知道,竞标成功只是跨出的第一步而已,更多艰难还在后面呢。
26、第26章
26.
木已成舟,再郁闷裴野也只能说:“真不错,恭喜。”
暗下合作本身就是风险事业,如果伙伴再信不过,就成了双方的风险。提前调查合作伙伴的信誉、资质、能力,这些简符都做得草率仓促——换言之,厉尉也一样。
风险都心知肚明,但是冒险,怎么能得横利?哪个有魄力的行业魁首当初没有个破釜沉舟的时候?
不过,也必须在冷静之后,重新审视崭新的伙伴、以前的行业对手。
睡足了觉容光焕发,简符掐了掐太阳穴:“怎么睡得这么死,电话都没听见,下午缺席就罢了,晚上是南氏集团签约的庆祝酒会,我必须到场。”
裴野倒是黑着脸,说:“去吧,别又喝得醉醺醺的。”
“喝醉了我就不回来了,你尽管放心。”简符顺口接话。
“不行,必须回,我在家等你!”
沉默了一会儿,简符说:“裴野,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记着你父亲的事吗?”
裴野一僵。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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