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邬夜雷去了母后的寝宫,对于母后,邬夜雷有感情,却并不浓烈。
那十年失去的记忆似乎只针对在山上的日子,他仍是隐隐记得那十年间他回宫时与母后相处的一些画面。只是十年的时间太久,即使儿时与母后最为亲近,可失忆后的他却是对谁都冷心冷情,只不过现在有了些变化,一些邬夜雷自己还未察觉到的变化。
「母后,儿臣来了。」
不像文徽帝每次都要说什么请安之类的话,邬夜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母后的寝宫,见到母后,他也仅是微微躬身,算是请安。
灵太后对儿子的无礼早是习以为常,她放下喷壶,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手巾边擦边走到自己的太后宝座前坐下,问:「怎么半个多月都没有进宫来看看母后?若不是母后派人去你府上提醒,你是不是还要拖上几日?」
问得平淡,并无埋怨。
邬夜雷在母后宝座前的凳子上坐下,回道:「天热,儿臣懒得出来。」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相信母后对此事定有耳闻。想到母后一直瞒着他卓如初的事,邬夜雷因为不满而选择了不说。
灵太后的眸子在儿子的脸上细细端详了一阵,似乎相信了儿子的说辞,道:「这天是热了些,你自己要注意身子。不过你半个多月不进宫,也不见人,皇上有些急了以为你受伤了。前阵子你不是又遇到刺客了吗?」
「一些江湖刁民罢了。」邬夜雷不欲多说,而是直接说明前来的目的,「母后,妳这里的雪晶膏给我些,我府上的快用完了。」
灵太后的第一反应是:「你受伤了?」心底是说不出的担忧与无奈。
邬夜雷抹了抹鼻子,咳了两声说:「不是,儿臣有用,母后不要问了。」
想到了什么,灵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不再问,吩咐侍女去取了三瓶雪晶膏交给儿子,然后说:「母后这里也剩得不多了,你省着点用,这雪晶膏一瓶就要用去上百种名药,还要花三年的时间才能熬成。」
邬夜雷想也不想地就说:「不管需要多少种药、要花多少年的工夫,这膏不能断了。来人。」
「属下在。」跟着邬夜雷一起来的大天站在了门外。
「吩咐太医院,今年的雪晶膏给母后留一瓶,其余的全部送到本王府上。」
「是。」
灵太后想说什么,然后又作罢。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放了心,好像又看到了儿子以前每次从栖风门回来后迫不及待地让人做这个、做那个,为的都是那个男子。
灵太后已经没有了反对的念头,现在的她只求儿子能平安地活下去,而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得到儿子被刺身亡的噩耗。儿子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的错。
「母后,您若无要事儿臣便回府了,今日朝中琐事颇多,儿臣得回府处理,改日儿臣再陪母后用膳。」邬夜雷说着就起身要告退了。哪怕心知自己这么做实在有违孝道,可他的心早已飞出皇宫直奔某人而去,就是屁股坐在这里,魂也不在。
灵太后又无声地叹口气,微微一笑说:「回去吧,有空要记得常进宫看看母后,别像这回一样,半个多月都不见人影。」
「儿臣知道了。」话音还没落,邬夜雷的人已经在门外了。
看着儿子脚步匆匆地离开,想到儿子刚刚一脸遮不住的惦念,灵太后又是微微一笑,低低叹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她又岂会不知那个男子现就在霆王府,夜夜与儿子同床共枕。那人可是她亲自上山拜托师兄请来的。
灵太后的心里划过伤感,如果当初她没有对儿子隐瞒那人的事,儿子也许不会变成人人都想除去的暴徒,只希望现在仍未晚。
第六章
犹如初尝情欲的少年,邬夜雷出宫后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骑了马飞快地向王府赶去。
这半个多月足以叫他了解卓如初的性子,若要那人选的话,那人宁愿回山上也不愿在他的府里享福。要说邬夜雷最不安的是什么,就是卓如初一声不吭地回了栖风山。
那人的功夫不知比他高了多少,除非那人愿意,否则他别想把那人绑下山。可他的小兄弟又只对那人有感觉,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得把那人留下来。
刚下马,脚还未踏过王府的门坎,邬夜雷就问王府的管家:「卓少爷呢?」
管家的脸皮抽动,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王爷,奴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
邬夜雷的眉毛挑起,管家立刻跪在了地上惶恐地说:「回王爷,您今早刚走,卓少爷就不见了,奴才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找到卓少爷的影子,请王爷恕罪!」
一口闷气堵在了邬夜雷的胸口。「再去给本王找!找到了他叫他立刻到肃风堂来见本王!」
「是!」管家手慌脚乱地爬起来,赶紧吆喝府里的奴才们寻找卓如初。
脚步带怒的回到初风院,邬夜雷没有进肃风堂,而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焦地等待卓如初。左等右等,别说等到人回来,就是那人的消息都没等来,邬夜雷等不下去了。那人若不想回来,他就是派出十万大军也找不到他。
「罢了,让他们不要再找了!」吼了一句,邬夜雷进了肃风堂。喝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消了消火气,冷静下来的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出了肃风堂。
「王爷,张将军来了,在满安堂候着呢。」
「让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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