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他要的太多了,在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的时候,幻想了不切实际的感情,“我输了,我承认我斗不过你,我没有你心狠手辣,你可以什么都不管,只想着怎么不计后果的把别人整垮,我做不了,我捅完你伤口,会因为愧疚送你去医院,单凭这点,我就不是你对手,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是我不自量力。”
沈迪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贺程以为他晕过去了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尾的冒了一句,“他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
“他不值得你值得?”贺程以为他这么问,他一定又会张牙舞爪的反驳他,可这次他却什么都没说。
贺程转过身背对着他,身后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关于他们之间谁对谁错的话题就此结束,他不指望他这一番话,能让沈迪痛哭流涕的来他跟前,忏悔他所做的一切,他只是把想说的都说了,与其说是在指责他,不如说更多的,是他在说服自己接受命运。
如果今天真的已经是八号了,那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门口有桶水,看来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人并不想他们死在这里,这是个惩罚,同样也说明对方并不打算只关他们一两天,人在只喝水的情况下,至少能坚持一个星期。
贺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这么久,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发现他消失不见了,除了黄明也没其他人了,他没去参加高考,他一定会知道,报警的话,查到那伙人的几率有多大,毕竟他跟他们无冤无仇,只是因为牵连被带来这里。
说到底还要靠沈迪那边,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见了,居然已经第三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贺程累到不能动,睁着眼睛看着大门,期待它被人从外面打开,他一刻都不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
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梦,梦里他一直在答题,各种各样的题,反复计算证明,脑子超负荷运转,身体难受的像被束缚在很小的甬道里,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还是以前有次生病的时候留下的记忆,就像现在这样,难受却怎么都醒不了。他很久没生过病了,这种感觉对身体来说记忆遥远。
他是被渴醒的,喉咙里像是闷了块碳,贺程坐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居然又到晚上了,他摸自己的额头,没有烧,只是热。
他起身去喝水,不经意间看了沈迪一眼,他还蜷在那里,姿势跟他最后看他时一样,到现在连手的动作都没有变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
贺程没管他,他很饿,在这个房间里找了找,没有任何吃的,他也睡不着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脑袋上被打的地方还是很疼,碰都不能碰,里面有根筋一直突突的跳着,他想为自己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不然那种疼痛的感觉逼得他要发疯。
他来回走,仓库很大,走一圈要很久,当他摸黑经过沈迪身边的时候,他听到了很小声的梦呓,憋在嗓子里,像哭一样。
贺程一靠近,又什么声音都没了,沈迪的呼吸声时短时长,睡的很不安稳,贺程想到他被带到这里来之前,靠着墙抽烟的画面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群人一定不会好心到帮他处理伤口,那他那些伤呢,整整两天过去了,结痂了吗。
贺程强迫自己远离他,他都被他害成这样了,最该被同情的人是他自己,可他想到这么空的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另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慢慢血流而尽的画面,他就不寒而栗,他劝服自己上去看一眼,就当是尽最基本的人道。
贺程喊他,没有任何回应,又推了推他,他把人掰过来,摸他额头,温度高的烫手,发烧了?不会是感染了吧?
贺程摸不准他身上哪里还有伤口,只记得当时头上都是血,乌漆抹黑的也不知道止住没,他用手摸了摸,触感很不好,他形容不来,不过没摸到明显的液体,应该已经止住了吧,从前天晚上流到现在不停的话,人早死了。
他又检查了他身上其他地方,差不多都已经结了,沈迪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贺程在确定他只是单纯发烧后,把人扔地上走了。
他找了个地方躺着,闭上眼睛,与空空如也的胃作斗争。只是经过刚才之后,他再也无法忽略背后的声音,这么夜深人静的地方,但凡多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知道沈迪很冷,他身上所有的力气应该都用来发抖了,刚才检查他的时候,他两只手抱在胸前,扯都扯不开。
而且这里的夜晚,本来温度就不高,如果发烧还没有东西取暖的话,冷是正常的,贺程假装自己听不见,反正这个季节又不会真冷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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