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吗?多谢了。让我瞅瞅你的秘密是什么?”
参加完战争对抗赛后还活着的参赛者本就不足四千之数,其中还有八百多杂役和六百多丧失战斗力的伤者,真正能够参与围剿竞技场中央的两个叛逆者的士卒数目,不过两千余人。
他们各自为营,在第一波冲击和赫伯特原属军带领的第二波冲击后,死伤便已突破了五百。接下来的战斗陷入胶着,这个金发的男人仿佛永远不知疲倦般,收割第五百条性命时和第一条时一样轻快利落,就连呼吸的节奏也毫不动摇——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消耗有多大,但他怎么会表露出来呢?
不知情的众人只看到死者的数字不断攀升,杀戮者浑身浴血,金发与蓝眸灿烂得凄厉。
令人畏惧。
这一战持续得实在是有点儿太久了,虽然正值昼长夜短的夏天,太阳也渐渐落山了。
竞技场四周燃起了巨大的灯火,给场中每个矗立的物体身后拖出无数浅淡的影子,包围赫伯特的士兵们在离他正好一根半长矛远的地方拥挤地围出一个圈子来,时不时有前面的人被推挤着踏进圈中去,在心中给自己鼓着劲儿冲刺偷袭——得到手段花样百出的相同结局,死亡。
龙已经彻底为这一战陶醉了。
“这个人类居然不是今年的个人比武优胜者?难以置信!”他们惊叹着。
“是在个人比武中刻意隐藏了实力吗?他的力量和速度,早就远超历届人类展现出来的记录十倍有余!”
“这是怎么做到的?看他似乎并非天生法师啊?只是纯粹的身体力量和武技!”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场战斗太迷人了!”
伊莉沙丽斯用充满热情的清脆声音说道,“看啊,未知的事物还有很多,这两个人类孩子一定是机缘巧合踏足了神明的遗赠之地!这不是我们一直想要搞清楚的吗?让这两个孩子发挥他们应有的贡献,而不是随手抹杀,难道不是更有意义吗?”
他们几乎都被说服了。
尼克伸手,却穿过了眼前虚幻的光屏。
他被赫伯特的战斗彻底惊呆了,他的哥哥居然有这么强?怎么可能?
在一开始,看见他的身手让尼克感觉到自放弃战士的道路后沉寂的热血再度沸腾,但看了这么久……如此碾压的战斗后,他只觉得血再度冷了下来。
好比乘船行于夜幕下的极北之海上,遥遥看见只是巴掌大的浮冰,不以为意;随着船行渐近,冰块变得越来越大,巍峨耸立,令乘坐牢固船只的旅客产生了破冰踏浪而行的错误yù_wàng;但最后,他们发现,这座冰山上接天云,下连深渊,无边无际,坚不可摧,令人望而止步,叹而回返——否则,便会一头在这冰山上撞得粉身碎骨。
“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战斗中击败你的机会了。”他曾经这样对他的兄长遗憾地宣言过。
如今看来,就像是愚蠢的凡人对着冰山上掉落下来的一块浮冰挥舞着宝剑,将之粉碎成渣子和浆水,然后得意地宣称:“我战胜并将北海的冰山化为乌有了,以后再也没有冰山可以洗净我的宝剑了!”
莱奈尔回过神来,正好看见距离他眼睛仅有一掌的地方,扎胡尔的手中利刃不甘地停止了下来。赫伯特直接用手指捏爆了他的颈动脉,血喷爆得周围的人都睁不开眼来。
莱奈尔伸伸胳膊,轻轻磨蹭了一下赫伯特的侧颊,他记得扎胡尔和赫伯特的关系还算不错,是个喜欢漂亮大姐姐的单纯家伙。
沐浴在认识的人的鲜血中,令人感觉置身泥沼,黏腻又憋闷。
“赫伯特,你喜欢飞的感觉不?”
赫伯特踢飞抹了把眼中血水的人手中长剑,踩着跌跌撞撞倒下的人的背脊腾空而起,双腿缠住那人的头颅,腰部扭转发力,生生拉下来颗人头,手上依然稳稳地托着莱奈尔的腰臀。
“还不错。”他回答道。
“那抱紧了,飞到最上面后,帮我打碎一点东西。”
“好。”
他们身侧突然疾风大作,二人凭空飞了起来。
被他们抛在地面的敌人目瞪口呆。
飞翔向来是有翅膀的生物的特权,这是长久以来人类的共识。
下至蝼蚁,上至鹰隼,乃至传奇的龙,他们无一不有着翅膀,无论厚薄大小,都代表着他们对于天空命定的所有权。尽管龙的飞行能力倒是和翅膀联系并不那么大,但这像是一种神在冥冥之中烙印下的约定。
现在,有两个人类,就此轻而易举从地面的包围圈中脱身而出。
“贝丽尔,你还记得那次我和这两个孩子下的三方战棋吗?”伊格拉悠悠问道,看着夜色中伴随着青绿色光点腾空而起的两人,微笑了起来。
不等贝丽尔回答,他又继续道,“我记得他们手下的兵种可以在地底挖掘四通八方的地道,可以在水中建立堡垒和防线,可以削平山川填平沟壑,还可以自由自在地拔地而起肆意飞翔。我觉得那是痴妄的狂想,如今看来,他们这个棋还是挺有道理的。”
他拨动手中七弦琴,轻笑着随性奏出一支欢快的曲子,“毛虫尚能成蝶,稚鸟终究羽丰,这首曲子就叫做‘飞翔’吧。”
纪念人类第一次自己飞上了那片从一开始就被拒绝的天空。
他们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高,直到那片普通人看不见的力量屏障已近在咫尺,莱奈尔开口,“就是那一点。”
如果换了别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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