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琨一大清早就唤了傅念君去书房。
父女俩也已经有一阵子没这样好好说过话了。
傅琨前阵子嗓子有些不好,大概是在朝堂上吼多了,傅念君为此还特地让人配制了喉糖给他服用,她一方面知道他事多,一方面也怕他嗓子用得过度,因此也没有主动和傅琨谈过。
这几日是宫里圣上发下的旨意,说傅卿劳累太过,让他在家好好休养一阵子。
圣上这道旨意,与其说是体贴傅琨辛劳,不是说是他是想为自己求个清净。
正好傅渊和钱婧华亲迎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腊月里,皇帝的意思,傅琨最好能乖乖在家等着喝这一杯新媳妇茶,别大冬天的折腾人了。
傅琨找傅念君来,主要是说三件事,头一桩,自然是傅渊的亲事。
虽然傅家有主母有长辈,但是实际上一切都是傅念君这个妹妹操持的,做妹妹的,去操持长兄的婚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傅琨倒是不介意,只叮嘱她不要太累,再讨论了一二处礼仪规矩和宾客的名单。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傅家三房。
傅家三老爷夫妇,傅秋华的父母亲,今年要回府来过年,也能赶上傅渊的亲事。
三老爷外任多年,也是时候回家来待一阵子了。
碍于傅琨的权柄,或许三老爷不能担任朝廷内要职,但是歇息一阵子,先领个过渡的清闲差事还是可以的。
毕竟傅秋华也年纪渐长,到了该出嫁的时候,这时候夫妻俩回京,多少也存了些要替女儿筹备物色亲事的意思,恰好开年成泰三十年,是过世的傅家老夫人奚氏七十岁的冥诞,虽然三房是庶房,但是一家老小也得过老夫人不少恩惠,这次除了早逝的二老爷,剩下的三位老爷都在家中,自然是打算要办一办的。
傅家三房对傅念君来说很陌生,加上傅秋华在傅梨华那件事后现在也乖觉得很,在她看来,大家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就好。
自从姚氏被送去庵堂里,傅家也几房早就分崩离析,长辈们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家事都交给傅念君这个晚辈定夺。
现在几乎都是自家关门过自己的日子。
他们没有分家的原因,只不过也是因着傅琨这位宰相,靠着大树好乘凉罢了。
傅念君想着先打量打量三房那两位的性子,若是省事的,自然继续这么过下去,若是三夫人也同四夫人金氏那般不是个省油的灯,借此机会分家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念君脑中已经来回转了好几个念头,直到傅琨敲了敲桌面,她才醒神,应道:
“爹爹放心,我知道了,府里迎接三叔父,我马上安排下去,路上也会派人去查探迎接,一定在哥哥成亲前接他们回家。”
傅琨点点头,对于傅念君出色的理家能力相当满意,甚至带了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他不由想,凭着她如今这样的能力,京中哪户高门大户的庶务能难倒她?
可是一想到傅念君将来嫁的人会是皇子,甚至可能是天子,傅琨的心便凉了半截。
天家的儿媳妇,哪里是那么容易当的,即便再出色再优秀,也总会有人所无法预料的情况发生。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傅念君见傅琨反而陷入了沉思,也有点纳罕,询问道:
“爹爹?”
傅琨回过神,轻轻叹了口气,望向傅念君的目光是一贯的和蔼,今次却又添了几分担忧。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自己的。”
傅念君心里一震,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和周毓白之间,或许又有磨难。
她听傅琨说着:
“皇后娘娘有想法,在近日举办一两场内宴,正式宴请你们几个平日出入宫廷的小娘子们……”
这话就来得奇怪了,傅念君暗道,她哪里有出入宫廷过,也就上回见了舒皇后一面。
傅琨道:“这些小娘子,多是京中身世容貌出色之辈,更有参与两位王爷王妃采选的人物,舒娘娘此意,并不是单纯地举办内宴,是要你们互相之间进行几场比试了。”
“比试?”
傅念君惊讶道。
傅琨点点头,神色沉重,“你冰雪聪明,也不用爹爹多说……你与淮王殿下之事,即便我这里同意,皇后娘娘同意了,也还要过一场明路,宫中不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傅念君明白,他是指皇帝、张淑妃、徐德妃等人。
因为她是傅琨的女儿,所以她生来就注定要被人猜疑猜忌。
这比试,就是最好的、能让她名正言顺的方式。
“淮王与娘娘,为了你,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傅琨不由感叹。
傅念君心里却没有底,问他道:“爹爹怎么看?”
傅琨微笑,“我还能怎么看呢?放眼京城,若是能再找出一个比你慧黠机灵的小娘子,怕是也难了,不过是区区一场比试,又有何惧?”
傅念君也弯了弯唇角,傅琨对自己,从来就是盲目地疼爱和信任。
“我是怕爹爹另有主意,毕竟到底结果如何,宫中皇后娘娘和张淑妃、徐德妃怎生斗法,也都未可知。”
傅琨叹道:“我知你这孩子惯于急流勇退,不爱在人前出风头,只是淮王与你一路至此,实属不易,这些日子我看着,他也确实算是一颗赤子之心对你。你二人姻缘,不似旁人,若是他不争,你也不争,你们早就无缘无份。念君,爹爹从来不会否定你的决定,你若想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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