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回去以后,芳竹和仪兰都已经吓破了胆子,尤其是仪兰,那一副面孔仿佛傅念君已经发生不测了一样。
“听着,我没事,你再摆这表情出来,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念君严肃地警告她。
仪兰点头,很庆幸,“幸好是寿春郡王送您回来的,否则”
她不敢把这个否则说下去。
傅念君的名声已经够差了。
总以为和那个齐郎君断地干干净净了,可谁知他又会纠缠过来,若是寿春郡王同娘子就此生了什么芥蒂可怎么办才好?
傅念君担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爹爹和三哥知道吗?”
芳竹摇头。
只是傅念君心里却有点不安。
第二天,果真她院子里就多了几个孔武有力的仆妇。
她们对傅念君很是恭敬,只道:“娘子要在府里走动是可以的,若要出府,我们几个也会跟着您。”
“只是跟着?”傅念君不信这样的鬼话。
她们也很直白:“三郎君和相公首肯了,您自然是哪里都能去的。”
这就是很明白的禁足的意思了。
这几个人都是生面孔,打听了一下她就知道是傅渊从他名下的田庄里拨过来的人手。
从前的傅饶华也总是三天两头被禁足,可是姚氏的人往往架不住她撒泼,傅琨又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傅渊亲自对她出手,也还是头一回。
他如今这么忙,还要抽空亲自料理她,傅念君倒是没想到。
这种被自己的哥哥关在府里受罚的感觉,她从前倒是真没经历过。
她微微叹了口气,待在府中也有好处。
五月是个好时节,端午节后天气渐暖,傅家也有喜事。
大娘子傅饶华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她挑挑拣拣这么久,眼看就快十八了,终于是定亲了。
四房里金氏哭天抢地了半天,都拉不回傅四老爷的决心。
“她是傅家的嫡长女,怎么能堪堪配个田舍郎,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啊”
金氏哭嚎的声音那两天恨不得让全傅家的人都听见。
傅家的嫡长女这个说法也没错。
傅琨虽为长子,却因举业入仕,晚成婚,与大姚氏婚后她又过了好些年才得了傅渊,因此反倒让最小最纨绔的弟弟赶在前头生了傅家这一辈的长女。
只是这傅四老爷的嫡长女说出去谁认识?
金氏素来就爱打小算盘,她虽看不懂什么朝堂政治,但是眼看这些天到傅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她就觉得这是个好征兆。
借着“傅家嫡长女”的名头,她的女儿或许还能搭上这股顺风,寻个好姻缘。
只是傅琨早就出言不肯再管他们的事,而傅念君又将傅家把持地厉害,就是金氏想走走傅琨身边老仆的路子都不行。
如此傅四老爷自然不耐烦了,傅琨已经不止一次催促他,傅饶华不定亲,傅家剩下的姑娘怎么办。
因此在“有心人”的诱导下,他就择了一个年轻学子,名唤徐信。
话说这徐信也是有了功名在身,今年二十岁,生得端正体面,按理说算是少年得志。
只是他这功名,考得却是明经,而非进士。明经及第分四等,这徐进成绩也算不错,考了第一等。
可这明经和进士实在是差得太多了,也不怪金氏死活不肯。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三十岁的明经就算老了,这两科在难度上可说是天上地下,明经科主要考儒家经典,进士科主要考诗赋和政论,不是死记硬背就能考上的,而大宋文人大多自视甚高,因考取明经便不能考进士,大多宁愿到白发苍苍也要考进士。也正因如此,进士的官职和社会地位,都不是明经可以比拟的。
这徐信不考进士考明经,其实并非他才学不够。他家住开封府陈留县,也算是有屋有田,殷实富足,只有一个寡母,病重羸弱,徐母今生愿望,就是能看见儿子做官入仕,徐信为了完成母亲愿望,实在耗不起考进士,就报了明经。
傅四老爷一辈子都沉迷风花雪月,山水诗情,哪里管得了官场上的事情,这样一个女婿,本来就比进士们低了一大截,怎么可能扬眉吐气,位居高位,给妻子挣诰命?
金氏因此死活不肯,却被傅四老爷呵斥:“他要有本事,明经出身也一样能为官做宰,你这妇人懂得什么,肤浅庸俗!当真是侮辱傅家门楣!”
金氏欲哭无泪,她再没见识,也知道除非像前朝的狄仁杰一样,受武后格外看重破格提拔,否则明经出身,怎么可能做到宰相。
但是最后金氏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傅饶华的哭哭啼啼中,这亲事还是定了下来。
以后傅饶华就要嫁去陈留了,不说离东京城多远,反正是不可能三天两头回娘家的。
促成这桩婚事的“有心人”,自然是傅渊兄妹。
傅念君早就知道金氏不消停,她那点不该有的心思虽然不至于影响到傅家前程,可总是隔三差五地冒出来拖后腿也很让人不耐烦。
人选是傅渊去找的。
徐信虽然在官场上是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了,可是为人至孝,可见品德不差,而且家资富足,日后也是个体面的员外,这样的人家,配傅饶华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毕竟傅四老爷除了傅琨这个兄长的名头,什么也不剩下了。
除了傅家,东京城里沸沸扬扬的事不止一桩。
先是傅念君早就预料的太湖水患,终于发生了。
而这一次,因为周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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