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只静静地站着,长发披脸,身穿白衣,没有任何动作及表情,虽然面部是向着甘书,但甘书觉得那眼神没有焦点。一团凉意聚集在甘书的手背,甘书接着用极轻的声音自言自语说︰“先等一下,别动手。”
那‘人’还是没有动,甘书注意到他的力量波场有所改变,他知道这种变换过后,普通人便会看不到这种非人了,甘书脑内变换了几种想法,最后决定装作看不见,语调惊惶地说些自我安慰的话,又急步下床开了灯,赶回床上再把被子盖过头装作害怕的样子。甘书还感觉到那‘人’还在,没有移动,过了三十分钟左右,那道气息突然消失了,甘书这才掀开被子看,那‘人’果真消失了影纵。这种感觉很不自然,目的像是故意让人看见一样,也感觉不到善意恶意的执念,跟过往的经验完全不同。
“就像是被安放进来的人偶一样,跟上次在谢绯家附近作评估的那些有点像。”张凡突然发出声音,他现已现身,坐上了床跟甘书靠在一起,“刚才,大厅和浴室中也各有一个,现在都已消失,只留下微弱的气息。”
“嗯,刚才的那个一点意识也没有,想用劝的都不行。”甘书微不可擦的皱眉,张凡更是捕捉到他的些微忧伤,想也没想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待了差不多半小时,甘书终于动了身子,一只手绕过爱人的颈背放在对方的肩头,用力地抱了一下再放开。
“多观察两天,守株待兔干完了的话,接下来就是驱逐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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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光源透窗而过,以使屋子里不致漆黑一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味,像是香烟,像是野草,也像是混合了微微花香的苦茶。此时,一团黑雾从大门底部渗进来,后来又分成三路,往几处延伸、聚集,逐渐看出了人形,他们就这样站着,再无四处走动,同时随着三道长发披面的人影而来的,是一股冷风,掠过之处,室内暖气也瞬间流失。
甘书坐在沙发,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经过,他没有任何动作,无表情的脸上甚至有一点冰冷,像是他面前的‘人’般没有温度。甘书冷眼观察对方的表情,和这几天所看到的一样,没有意识,没有怨念,没有执着,站在这里就像只有空壳,甘书心中冷讽,没有灵魂的灵魂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过了不久,那‘人’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波场变动了,甘书立刻站了起来,伸出手靠向眼前的人影,在碰触的那一瞬,对方的力量波场呈大幅度的变化,振动的频率变急,人影的一部份肢体开始融化成黑雾,身体往下缩矮,几乎维持不了人形、其他已经完全化作黑雾的部份开始往大门方向匍匐前进。
“要被收回去了吗?”甘书点燃了烟支让手指夹着,黑暗中那一点星火围绕不成人形的雾团,在空中画了好几度弧线,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囚笼,把雾团困在半空之中,不能前行。雾团还在变化其形状,就像是在挣札般,但始终走不出一步。
甘书之后把视线投向浴室的门,下一刻即有另一团黑雾在里面飘出来,速度更快一些,像是赶着离开那般。甘书站在它前方不远的地方挡着它离去的路径,伸手试着碰触对方,不料对方忽然变化,体绩膨胀起来,像是要吞噬阻碍者般围。甘书拿着燃点着的烟支,利用烟雾为自己与对方划下界线,烟所带出的烟违反物理直觉的没有消散,对方现在既不能离开,也不能靠近甘书,在这个对峙的时刻,大门方向又有一股冷风,把刚才甘书刚设的分隔线吹散。黑雾一下子pēn_shè而出,正要向阻碍者袭去!!
一度人影迅速闪进甘书与黑雾之门,并提起手向前挥去,奇异的是,明明是难以捉摸的雾气,这下子却像是一条大破布般的被来人紧紧抓过,振动了几下,体绩又缩回去。
“把它和大厅的那个放在一起去……”甘书还未把话说完,便感到刚才被困在囚笼中的黑雾有异状,转头去看,只见它的体绩收缩又胀大,胀大了又缩小,转换的频繁变密,像是为些什么危险的事情进行倒数。
“进房!快!”甘书焦急的一声叫唤,自己也快步走向房间。
就在甘书跟张凡关上门的那刻,房外传出一声‘嘭!’,就像是一支爆竹爆破的声音。甘书立刻察看张凡手上的变成了破布状的黑雾有没有异状,才发现他的使鬼另一只手上还有一团,应是在睡房捉住的。这两团已完全看不出是人的形状了,只见体绩上还有大小的变化,十分钟后,变化停止了,就像是泄了的气球般彻彻底底的成为一团不可名状的物质。
甘书听得大厅也再无动静,便打开了房门,开灯一看,这里再没有什么黑团,但甘书及张凡很清楚感到,混合在独等烟味之中的,就是那黑团残留的气息,现正在整个屋子里弥漫。
“都炸成粉末了吗?”甘书环视着四周,在他的眼中,还是有一抺很淡的黑气盖在地板上,天一亮便会消散去了。他再看张凡手上的那两团,伸手想感测一下那是什么东西时,手边那一团便突然像沙子般散落一地,然后消散。再看张凡手里的那团,考虑了一会便决定不碰,找出了自己的手提袋摸了张黄纸,拿出笔写了些什么便烧了,在旁的张凡一看这个小法,不禁失声一笑。
随着这道笑声,刚才严肃紧张的气氛总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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