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翩翩白影同样从屋顶上起势,同样在旗杆上轻轻一点,轻盈无比地便落到了竹架上。正好遇到两人在抢一个小一点的花灯,打得难分难解,其中一人脚下一滑差点撞到那人,却发现眼前一花,一个白衣的影子变成了五六个,然后瞬间消失了,傻愣愣地四下看看,却发现不过眨眼之间,那人已飘出老远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伸出,灵活地左右一挑,跟端木鸣鸿缠斗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巨大的花灯便落到了楚岫手中。他心里松了一点,笑吟吟地跟端木打了声招呼,整个人向下一跃,便直下竹架去了。其他几人连忙想要去截,中途也有人想要讨便宜,却哪里是专攻轻功的楚岫的对手?被他左一闪右一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稳稳落在了地上。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失望的嘘声和高兴的喝彩声。
楚岫避免了被送花灯的尴尬,端木鸣鸿觉得只要拿到了最大的灯,谁取得的无所谓,两人都极高兴,在众人的瞩目中并肩而立,一个高大俊朗,一个眉目温雅,眼中俱都含笑,让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词:一对璧人。
有些爱结交朋友的年轻人想要挤上来套近乎,楚岫二人自是不能说真实身份,嗯嗯啊啊地随意敷衍了两句,找个借口溜号了。一直跑出老远,仔细看手上的花灯,发现并不是一味照明的,而是明明灭灭,不断地有影子转动。原来是个走马灯,连起来便是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
楚岫大感兴趣,与端木鸣鸿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将那花灯上的影子投在一面还算干净的墙上。
两人靠得挺近,楚岫睁大眼睛瞧那行云流水般的流转不断故事,一张脸被暖色的灯光映得格外柔软。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眠之夜
“……真没想到呀,当初若没有小师兄您护着他,那家伙的坟头草都到腰高了,结果就这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有奶便是娘的白眼狼啊!”有人感叹。
“可不是!那一刀可真够狠的,要不是教主阻止及时……啧啧!”另一人接口。
“要我说,人虽都有那趋利避害之心,可真正这般忘恩负义的毕竟也少……”
楚岫开始面上还带点笑影,眼见附和之人变多,渐渐沉下了脸,淡淡道:“我二人奉教主之命全力比试,生死由命,自是不敢有丝毫保留的。难不成,日后教主让你们做事,你们还顾着私交互相遮掩不成?”
众人本想通过贬损端木鸣鸿来讨好着新鲜出炉的上司,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只得讪讪住了嘴。又听楚岫冷冷道:“日后,小师兄这类名号不必再叫了,既然教主辟出了千峰阁,便要按规矩来,右护法三个字,不是放着好玩的。”
“端木……”楚岫蹲了好多天,才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小声唤道。
端木鸣鸿高大的背影僵了一下。
就在楚岫以为他要回头时,他却脚步不停,径自往万刃阁的方向去了。
楚岫皱了皱眉,很想就此离去,又不大甘心,脚下一点从藏身的树丛出来,几个起落便到了端木前头。正要转身开口,却被对方一句话钉在了原地:“现你我职责不同,恐怕该称我一声左护法才是了。教主亲定的左护法为尊,你这般叫,恐怕不大合适吧?”
端木的黑衣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向无天汇报任务完成的消息。
无天手里漫不经心地翻着什么,也不知究竟听没听进去,忽然将那些纸页往他面前一扔,饶有兴致地问:“楚岫说,你近来与二十八宿有些牵扯不清?”
“无稽之谈。”端木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中却带了一点怒意与不耐烦。
“别急,你先看看再说。”无天的表情有些玩味。
端木迟疑了一下,拿起报告翻了翻,然后干脆地单膝跪地:“属下御下不严,出此疏漏,请教主责罚。只是光凭这一两个人的行为,右护法便断定与我有牵涉,捕风捉影,恐怕有失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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