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相送
丁慕言请辞,发生了方才的事,梁景生也不好留人,起身相送。
“也是该回去了,一宿未归,怕是嫂子要急坏了。”梁景生笑着将丁慕言让出屋外。
丁慕言听到此话苦笑了一下,“小生未有功业,谈何成家。我原也非渭阳人,来这繁华地本想一展才华。可实在是藏龙卧虎,至今未有所成,可不敢拖累佳人。”
丁慕言可不知梁景生心中较量,一股脑便将实话说了出来,梁景生一听不知原由地心里大快,笑弯了眉目。
“只昨晚我似乎听到留白兄唤着‘卿娘’‘卿娘’的,不知又是何方佳人?”
忽地丁慕言脸上似正在上妆,由浅渐深地红艳起来。
“我……我昨晚真个唤了卿娘?”
“不然我哪里得知这名儿来?”梁景生稍皱了眉头。这卿娘虽说不是丁慕言的娘子,倒也肯定是心中佳人了。
“我不是这意思,哎,这……其实卿娘与我青梅竹马。”丁慕言似乎很不习惯说这样的话,越发的窘迫起来。
想来其中必有内情。梁景生也不提丁慕言昨夜买醉的事情,只笑容暧昧的说:“那敢情好,先祝贺留白兄不日抱得佳人归。”
丁慕言没有接话,摇首低叹,面上已是一片愁容。丁慕言不想说,梁景生当然是不好追问,话题于是就此打住。梁景生原比丁慕言要高一些,此时略低了头便见丁慕言乌眉轻皱,睫毛一颤一颤的,心突突地跳起来,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从手心传上来,似是一种痒,却不想挠,很是舒服。
两人默默而行,越过了后院来到店面。正是午时刚过,阅春庐里客人不少,但见四时穿梭于桌间,很是忙碌。四时见到他们,在其它客人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遥遥的给梁景生努嘴瞪眼。
梁景生自然是不理会他,极有礼的将丁慕言让出店外,还不时与身边的熟客客套两句。
“四时打小跟在我身边,我又是个没计较的主,自是被惯出了任性,其实只是小孩心性也没甚恶意,请留白兄万不要放在心上。”待到店外,梁景生悄声说。
梁景生心里一方面不愿意丁慕言因为四时今天的行为而与自己生分,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四时被误解,于是有此一说。
说起来四时还是□岁便陪在梁景生身边,两人年岁相差五岁不止,说是主仆,其实更像兄弟,不然梁景生也不会惯着他了。更何况梁景生离开梁府的时候,是四时偷偷跟出来的,甚至连四时的卖身契都还在梁府里。那时候梁景生不让四时跟着,四时竟突地跪下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得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梁景生带着四时在此开店,说实在话其实是梁景生靠着四时才能像现在这样过日子。毕竟那时候他离开梁府,完完全全是净身出户,还是四时机灵偷偷将梁景生屋子里的钱全搜出来一并带走了,不然二人可能饿死在渭阳城里,宜笑大方了。
“四时小兄弟只是本分,其实并没有过错,确实是我理亏。画好了定当亲自送来,三思兄就不要再送了,在此别过。”丁慕言拱手作揖后朝渭阳城方向缓缓而去。
丁慕言的身影穿过竹丛,时隐时显,梁景生忽然有个念头,这人影要消失不见,在此时,也在往后。
“留白兄。”
突然梁景生听到一声急唤,将他吓了好大一跳,是谁?
百米开外清瘦的人,徐徐回首,这样的距离本不应该将人看得真切,可梁景生偏觉得分外清晰。微微上挑的唇角,还有扬起的修长眉毛都似在眼前般生动。
“三思兄?”依然是舒缓温和的声音。
被丁慕言一唤,梁景生才醒悟过来,方才竟是自己唤停了对方,那么无意识地唤出了声。梁景生顿时手足无措,脸上辣辣的热。幸好丁慕言站得稍远,未觉有他。只一直未得到梁景生的答应,又唤了一声。
“啊,只是想告诉留白兄作画的事儿不急。”还有请常来。只是有些话总是不易出口。
丁慕言点头示意明白,便走了,不多时隐没在竹丛里。
梁景生对着青葱竹丛出神。
“人都走没影了,还看甚!着魔了不是?”四时不知何时来到梁景生身边,凉凉地说。
“着魔?我看你才是着魔,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了?平日我如何教导你,今日你又是如何视礼教为无物!”梁景生没在乎四时的调侃,训斥起人来。
本来酒钱那事随着丁慕言离开已经是板上钉钉,四时也认了,梁景生这时候偏偏又拿出来说教,四时就觉得来气。
“没钱公子饿了吃甚,冷了穿甚!还想喝酒?礼教能兑成金银换些吃食暖衣么!”
四时说得自是有道理,但是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让一步。
“留白兄是我友人,岂可一概而论!少收一顿酒钱还能饿死不成?”
“什么时候交的友啊,才认识多久。照公子这样的交友下去,咱们过了秋刚好赶得上吃西北风。”
四时本就机灵,又多与比较底层的人接触,吵架方面可谓在行,梁景生又如何是他对手。要是平常,梁景生摇摇头苦笑一下便了结了,可两人现在在店外吵,这时候是饭点来客也较多,在这么多人面前,四时完全占了上风,梁景生与四时毕竟是主仆,这么一来梁景生可算是毫无威信可言了。这情境完全就是在梁景生无名火上浇油。
“好你个刁奴,我看今日不罚你你是不知道规矩了。”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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