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宜起身后,问道:“主子,内务府送来的那些东西……”
“有合适的就给额娘用上。”
“是,主子。”
胤禩吩咐了几句,就让秋宜先回良嫔屋里,省得良嫔起疑心,心里则是狠狠地记下了这笔帐。
回到自已的屋里后,胤禩将现在的形势分析了一下,觉得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六月底了,还有三个多月太子就要大婚,婚礼前宫里哪果出现了流血事件的话怕是会引来一场风波。没办法,让那两个女人再蹦哒一阵子吧。
想起刚才秋宜说的话,他不由得冷笑,虽然他也不喜欢良嫔那种怯弱的姿态,但就算他再不喜欢也容不得别人欺到她头上。
炎炎夏日,书房里的几个人却是冷汗直流。
“这份名单是怎么回事?”胤礽将手中的纸张扔到众人面前,“索相,这件事你可知情?”
索额图吱唔地道:“这个,奴才,恩,听徐乾学提过一些。不过,据说这上面的人都是才学极好的,他才会推荐上来,所以奴才想……”
“才学极好?”胤礽冷笑地看着他,“索相说错了,这些人应该是家底极好,行贿时出手极为大方吧!”
所有人不由得低下头,没人敢说话,连索额图都被骂回来了,他们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太子很少动怒,不过每次一动怒就会有人倒霉,差别只在于是倒霉的是自已人还是别人。
“你们还真不怕死,居然敢在乡试中动手脚,提前圈定好名单。怎么?徐大人是觉得皇上是傻子任他糊弄,还是觉得现在朝廷离不开他,这种满门抄斩的不赦之罪也敢做出来?皇上费了多大的苦心才将江南那边闹腾的仕子们安抚下来,现在你们弄来这一出戏,是不是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太重了,想帮它换个地方歇息?”
这一番话实在太重了,所有人咚咚地跪了下来,仅有索额图一人站着,只听到他在问:“太子爷,您是不是想得太严重了?这些事,其实每一届科举都有的,这只是乡试名单,皇上应该不会……”
胤礽打断了索额图的辩解:“你留下来,其他人都给我去外面的院子里候着,谁也不准离开。”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集体出去外面晒太阳,单单留下了索额图在房里。
屋里没有了外人,胤礽这才卸下脸上的面具,气急地道:“叔公,捐纳买官也就罢了。现在你们连乡试的名单都敢提前圈定。这件事连我都晓得了,你认为皇上还会一点风声也收不到?”这才是他最为焦虑的地方。
索额图还是显得有些迟疑:“可是,知道这件事的全是自已人,奴才不认为他们会将此事说出……”
“自已人?”胤礽嘲弄似地勾出一抹笑,“叔公,朝堂上怎么可能会有自已人?有的只是为了相同利益而暂时聚在一起的盟友。同样的,他们会因为某种利益对你惟命是从,也会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出卖你。试问这天下,谁许下的利益是最让人无法拒绝的?叔公,你也是大半辈子在官场中打滚的人了,怎么现在反而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了?”
“……”
“还有,皇上知道了,却又隐而不发……这实在是反常,我在想皇上是不是想来个秋后算总帐!”如果康熙早在知道内幕时就立马将索额图、徐乾学等人抓到乾清宫大骂一顿,然后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的话,胤礽还不会如此纠结。可是,现在连会试都举行了,只等着最后订下名次,康熙那儿还没什么反应,他就是再乐观也说服不了自已相信康熙突然间变得昏聩起来。
“那,太子爷……”听了胤礽的话,索额图也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道:“可是,乡试的名单是早就发出去,现在补救怕是晚了。”
“索相还知道要补救啊!”胤礽凉凉地讽刺着。
“太子爷您就别拿奴才开玩笑了。”索额图不由得苦笑起来。明珠被迫下台后,这几年他行事确实是有些过了,早就超过那位帝王容忍的界限。现在被太子一说,他也实在是后悔,他已过知天命之年,被革职也没什么。可要是真像太子说的连累家人而致使满门抄斩的地步,那他以后有何面目去见赫舍里家的列祖列宗。
看着就是不肯说出解决方法的索额图,胤礽不满地“哼”了一声。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难怪可以跟明珠斗了这么多年。其实他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明珠现在还活跃在朝堂上,对赫舍里家来说会不会比较好?最起码索额图的动作也不会像如今这般猖獗。不过还好,现在还有个佟家挡在面前,转移了一部分人的视线。
“这样吧,叔公跟徐乾学的交往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日后他若问起科举的事你就来个一问三不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要完全撇清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能够将给别人落井下石的把柄尽量减到最少。皇上那边……我还真不好说。”胤礽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保住索额图他们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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