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见里头顾安被关门声震得从沙发摔下来大叫:“太君饶命!太君饶命!”,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陆晴名边下楼梯,边深吸了一口气。
方才,他真的很想揍花江生一拳。
然后告诉花江生,他怎么能那样温柔宁静地笑,温暖得人想哭。
☆、第四条 要安居乐业
陆晴名一手提着sony小本本,一手抱着摞教科书,利落抬脚,踢开虚掩的计算机系办公楼506办公室门。
一眼就看见里头翘腿喝茶看报的花江生,气就不打一处来。
花江生虽已成功跳槽,但鉴于计算机系师资力量不足(每个学院都似乎永远不足),加上花教授学识广博言辞幽默,深受学生爱戴,再加上花江生心好人好脾气好人缘好,只要他有点兴趣,而同事确实因为各种原因必须找人代课的,统统接下,于是学校到处流传着花江生的美名,见的却都是陆晴名的冷脸。
连花江生原本所在的计算机系办公室也为他原封不动保留座位。
陆晴名恨得牙痒痒。
只有他知道,花江生接代课的活完全只是爱玩想玩,玩了两把没意思,就丢给陆晴名了。
研究生给导师代课也是常事,可花江生情节特别恶劣,四年间逼得名誉助教陆晴名备课讲课改作业出试卷全比正牌教授还顺手。
更可恨的是那帮兔崽子明明没听过花江生几节课,却总是心心念念着花教授花教授。
陆晴名刚上完课的那帮兔子就是这般。
陆晴名当时就在心里磨牙,你们想,我也想。
真想捏死他。
花江生一见陆晴名气势汹汹进门,本想开玩笑问句难道又被女兔子告白,还没开口就被陆晴名一记眼刀憋了回去。
陆晴名在花江生两米开外坐下,插好电脑,开机,自顾改作业。
花江生偷瞄好几眼,还是没敢开口,继续装看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陆晴名闷声开口:“三四五替我去上课。”说着又鄙夷地瞪了花江生一眼,“本来就是你的课!”
花江生赶紧扔下报纸接过飞过来的板砖厚教科书。全英文影印版国外教材,撕下来当草纸都能用上好几个月,还正版引进质量上乘不怕掉墨沾pp。
花江生皱着眉头开始翻。
陆晴名盯着电脑屏幕说:“你从binary tree(二叉树,计算机专业词汇)后面开始随便讲……我等会儿还要去给那两个英国留学生补英语,这次四级他们又没过。”
花江生闻言“哦”了一声。
这事儿花江生是知道的。陆晴名这几年带过的留学生里还有好几个本来是其他教授找花江生帮忙带,或者留学生自己慕名而来,转手就被花江生塞给了陆晴名。
这些留学生绝大多数还是来自英语国家。他们国家没有这种考试题型,而且很多题目的答案在他们看来只是看问题角度不同,都是对的,于是经历3+次四级仍然惨败。无奈四级证虽和学历脱钩,却还和学位挂钩,必须继续纠结。
陆晴名那届大一还能考四六级,可以同时报名,今天四级,明天六级。因此频频出现牛人四级没过六级过了的事情,后来才出了通知说大二开始才能考,先通过四级,才能报六级。
陆晴名大一上学期一并通过四六,深谙其中门道。
花江生忍不住一叹,谨代表我国大学教育和文凭制度表示压力很大。
翻着翻着,花江生忽然情绪高昂振臂一呼:“又乃此等脱离就业实际之教条!正可谓‘以货财害子孙,不必操戈入室;以学校杀后世,有如按剑伏兵’!!”
“刚来的时候看见你们主任了……”陆晴名头也不回凉凉道,“估计人还在隔壁。”
花江生肩膀一缩左瞄右瞄,夹起书本灰溜溜去上课。
等到人走远了,陆晴名抬头看了眼办公室门,再看回电脑屏幕,兔崽子们五花八门匪夷所思的各种程序错误似乎也没那么叫人火大了。
跟留学生们告别,陆晴名想起来大一新生的心理健康与情绪状况检测表还没交,掏出手机看还有点时间,回到办公室提了装好的塑料袋去找郑哲谦。
郑哲谦也刚要下班,看见陆晴名进门就笑着坐回去了。
虽然陆晴名从来不去找郑哲谦交代问题,但作为本科时代的心理辅导员,郑哲谦和陆晴名的接触还是比较多的。从专业角度来讲,郑哲谦比花江生更了解陆晴名的某些状况,而在陆晴名几次情绪爆发的边缘,也是他有意无意帮助了陆晴名。
无奈做了花江生的狐朋狗友这些年,郑哲谦恭仁外表下的另一面也更为陆晴名所知,叫陆晴名怎么也敬重不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更像同辈朋友。
收好了检测表,郑哲谦说起换寝室的事来:“花江生跟你讨论过哪儿比较合适没?”
陆晴名摇头:“没呢。”
郑哲谦面不改色开始扯淡:“哦,他前几天跟我说过这事情来着。你前段时间出了那事,花江生也担心,但又说不放心你一个人租出去,和同学一起住着也有助于适应交际。他说十七幢法学系有个男生单人住一间,还有哪幢楼化材的男生也是单人一间。其他还说了几个,我没记住。”
陆晴名说:“我现在挺好,自己能搞定。”
郑哲谦说:“你知道花江生这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很执着,对不感兴趣的就随便应付,要是你觉得哪个寝室不适合就早点跟他说,免得到时候他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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