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酒……
贺小梅忽然想起来,被蒙着眼睛带进来时,路上曾有过桂花的香气。当时他还疑惑这个季节不该有桂花,如今想来便是这桂花酒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
贺小梅跟在那一男一女身后,却见那男人伸手揽住女人纤细的腰肢,侧过脸与女人卿卿我我。女人的娇笑声在石壁间回荡,男人细碎地笑着,忽然一把将女人压在墙上动手动脚起来。
贺小梅躲在暗处,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未免跟丢,贺小梅只能硬着头皮盯着他们的动静。
眼见着男人的手往下即将伸入女人两腿间,贺小梅只觉得被摸的人像是自己一样,脸上红了一大片。
“别——”自那“女人”口中发出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贺小梅吓了一跳,这才细细观察那“女人”,见他被墨发遮掩的颈部的确是有喉结……
两个男人……做这种事……
贺小梅不知怎的想到了王元芳。从前听说,有钱有势的人大多都好养娈童……若是王元芳这样将人压在墙上……贺小梅猛然回神,狠狠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王元芳那样的人……怎么会养娈童……
贺小梅定了定心神,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又往前行去,他便再跟上去,只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仍然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贺小梅跟着两人果然到了一个院子里。贺小梅是记得这里的,上一次王元芳和龚罄冬来劫狱之时,就是带着他走的这条路。
避开几个巡逻的守卫,贺小梅往右一拐,果然看见一条长长的楼梯。
往上行去,没多久便到了尚书府后院。贺小梅一刻未停地赶去找王元芳,将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王元芳。因着贺小梅传信不便,只好让元芳通知慕容白晋磊他们。
贺小梅急匆匆地刚要离开,元芳忽然拽住贺小梅胳膊,嘱咐道:“万事小心。”
贺小梅却像被烫了一般迅速甩开他的手,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是在地道里那两个男人的亲昵模样。
王元芳正诧异他的反应,贺小梅却已经“嗯”了一声后快步离开。
王元芳没看见,贺小梅脸上胭脂般的红霞。
【二十六】
八角亭檐上金铃微响,一只白鸽自空中盘旋而下。情报司教徒接了信鸽,取下信条,在淡蓝色药水中微微浸泡一会子,再置于小火盆上炙烤,直到上面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
“这月初八,欲攻祁县,乱我教命脉。”
慕容白和晋磊听过禀报后,皆沉默了一会子。半晌之后,晋磊道:“将计就计,在祁县设埋伏,重创屠龙堂。”语毕挑眉看向慕容白,似乎是在询问意见。
慕容白点头,“江由教易主不过一月有余,屠龙堂就这么心急,要攻入我教……如此,给他们个教训也是好的。”
晋磊便吩咐下去,将各方势力都调出一部分,暗中派往祁县,在祁县设下埋伏,只等初八一到,来个漂亮的反攻。
此时已是初五。
慕容白回去之后果真撤了结界。眼睁睁看着慕容青的个子已然比之前高出半个头,样貌也多了几分硬朗,少了初时的纯净,慕容白心里终究还是有着隐忧。
慕容白带着慕容青在教中各处转了转,慕容青一路上表现得都很好,只除了一件事——慕容青见不得外人。
一旦有教徒靠近慕容青三尺之内,慕容青浑身便杀气腾腾,竟似随时都要冲破魔障似的。
慕容白见这情形很是吃惊,疑心是因为上次自己和贺小梅做的那场戏给他留下了些阴影,心里想着要带他出教去看看,但未免屠龙堂对贺小梅生疑,他还不能在外露面。
于是只好作罢。
慕容青在没人靠近自己的时候显得极其安静冷淡,实则,他是在默默地记下水仙教的结构,揣测什么地方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慕容白却不知道。
他不知道慕容青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想要独自明白一切的心思。
而另一头同样心事重重的方兰生,一面心焦火热地等着和龚罄冬见一面,想将这些日子的异常弄个清楚,一面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弄清楚的是什么——是为什么龚罄冬要每夜站在自己窗外,还是为什么龚罄冬每月都要固定着日子出门,又或者是……为什么他总在不断回想两人之间的种种。
然而方兰生没能见到龚罄冬。
连情报司的人都不清楚龚罄冬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方兰生也曾经想过找晋磊传令让龚罄冬回教,但当时顾念着龚罄冬的确是有要事要忙,于是不愿打扰。
但在这么些天之后,方兰生察觉到不对劲。
仔细一想,龚罄冬虽然是情报司主司,但情报司内清闲的教徒也不少,何以他身为主司就忙成这个样子?
再一想当日在岸芷汀兰,龚罄冬主动来找他教他识草药,他看见龚罄冬手臂上的伤口,分明还很新,而龚罄冬房里的血迹看上去再怎么也有些日子了。
不对劲。
之前没有察觉,说到底还是因为信任。
可正值多事之秋,方兰生脑子里的弦绷得也紧,竟忽然串连起了往日种种蛛丝马迹。
不能再忽略下去了,方兰生这日铁了心要在龚罄冬房里守到龚罄冬回来为止。坐着终是无聊,方兰生在房里走来走去,随手翻着桌上的文牒,眼角余光忽然瞟见桌下的抽屉。
世界忽然静下来,方兰生的心跳一声声分明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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