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间,两人齐齐严肃起脸色,再没了玩闹心思。
“十一月十九,永荆城郊,偶见阁主与衍行二人,庆问字。”
十一月十九,三日前。
闹得整个阁里翻个遍的百日醉一事刚去不久,就秘密外出了?
庆问办事一向放心,没个七、八成把握,绝不会禀报上来。
密室被人瞧去的事情不是很在意么,为何这么紧接着出阁?
原本还在烦心的万俟向远看到怀里人眼神转了又转,揶揄着问道:“又在动什么脑子?”
“没有……”
明明就是有……
抬手在他后颈捏了把,万俟向远叹道:“随你说,不追究。”
几次犹豫,衍墨不怎么情愿地说道:“主人定是想要确定阁主是否外出了。可一旦试探不成,反会惹来麻烦。陆夫人身边的侍卫值守全由衍行在背后负责,动些手脚,打探起容易些。”
“不知死活东西……”按着后颈狠狠啃上不停张合的双唇,万俟向远半带训斥地说道。“试探?怀疑起来,矛头必然第一个指向娘亲那里。”
瞬间,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衍墨努力地放松下身体,垂眼道:“属下冒犯了。”
“罢了。下毒,害人,她早不知做过多少回,再多一次也无妨。”
“属下只是想不出别的主意……阁主武功深不可测,身边又有众多侍卫,实在无从下手。唯有从陆夫人那里,才能试探出衍行是否在阁内。”
“瑕不掩瑜。”伸手扯开绑住手腕很久的衣带,万俟向远示意人出去池子。“明日去娘亲殿内药房里取些毒药,给陆夫人送去。”
“是。”待自己是极好的,说到别人生存安危却总是半分也不在乎。想及此处,衍墨心下一暖,恭敬地点头应下。
……
穿衣,回房,相拥而眠。衍墨惦记着责罚,睡前犹豫着问了。半晌,却只惹来一番调笑,道是:衍墨,墨青池里,还没玩够么?
愣怔片刻,一脸茫然的人顿时明白过来,拧眉翻过身子拉起锦被,不再搭理。
正文 君是自可留43
顾夫人擅使毒,生性妒刻,寒炤阁内几是人尽皆知的,三五不时给阁主正室陆夫人下个毒,放个药,也是常有。
所以这次当陆夫人险些丧命在一味凶险毒药上时,阁里也没有起太□澜。唯一关系到的,就是许多侍卫们的生死问题。
外面议论纷纷,迟水殿里依旧安静平和。
书房里,衍墨正站在桌案前专注地拼粘数十张大小相同的长形纸条。
“主人,好了,但多出一张。”衍墨将数十张纸条拼起,粘到张上,连同多出的一张纸条一起递给旁边坐着的人。
数十个蜡封的竹节分次从墨青池入水口传来,不过一会功夫,难以辨明的东西就恢复成一张人事安排记录。看着上面一排排人名与接应地点,万俟向远赞许地点点头。七年余,在庆问的协助下,自己再不是那个只能目睹别人判定妹妹与自己生死命运的人了……
这张纸上的东西意味着什么,衍墨再明白不过。那周密的计划里,恐怕是连阁主都算计在内……
亮起日里休息的烛火,将无字的纸条在上面一烤,立刻,一排整齐小字浮现眼前:永荆客栈留宿后,去向不明。
里外来看,都不在阁内……
“永荆……”闭眼倚回椅背,万俟向远努力在大脑里搜寻有关这个地方的所有信息。
“两年前,属下去过永荆。”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关系十分重大,衍墨极认真地说道。
“东阁任务?”没指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万俟向远随口问道。
“是,临镇发了鼠疫,属下前去投宿。永荆镇地小人稀,没什么武林门派,四周有三面环山,山中多瘴气,易迷路,运输十分不便。离开时,属下见过一行武艺不凡之人,衣着打扮,概是侍卫一类,并不像大派下的门徒。”
三面环山的地形,那就不会是路过。路途长远,却在几日之内就到达,可见赶路十分匆忙。
如果那一行武艺不凡的侍卫,也不是路过……
这小镇……恐怕就大有玄机。
急赶时间,偏偏又为密室一事耽搁数日?
越想越加疑惑,万俟向远吩咐道:“衍墨,今夜随我去那密室看看。”
仔细地前后思量一番,衍墨皱眉:“阁主的反应,应是极为在意密室被人瞧见一事,这事刚过不久,恐怕会派人暗中守着。”
“衍墨,那处密室若非被你碰巧撞见,连我也是不知。父亲既然如此在意,绝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算计的眼神一闪而过,万俟向远意味深长地道:“就算有人知道,那个人,也只会是靳成秋。上次解药一事,靳成秋的态度与行为十分奇怪。虽说帮了我,又不像与父亲起过怨仇矛盾……能借此探得他立场,也是不错。”
险棋,一步真正的险棋。衍墨心里并不十分赞同,但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劝服。
“在担心我?”精明谨慎的神色一敛,万俟向远握了衍墨手掌问道。
“是。”顿了一下,衍墨毫不遮掩地回答。
前去密室,以自己的身份,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换成个死士或侍卫,等着的,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不计自身安危的担心么……万俟向远紧紧握住手里指掌,抑下心中感受,深深叹了口气。
“衍墨,我要这寒炤阁的一切,要寒炤阁内所有的人命掌握在我一人手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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