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啪嗒一声,吃了木府一颗子。
木府手一抖,手中的子随便下了个地,倒是给了我一个大空子。
他看着我,脸上表情来来回回变幻了好几种,嘴角又抽又抿,双眉也以各种角度都扭曲了一遍,而后捂嘴咳嗽了一声,暗哑道:“没事,我理解你。”
“理解什么?” 我问道,手上不停,劈劈啪啪吃了他好几子。
“你最近情绪不稳,看人看事有些偏差也是正常。”
我丢给他一记白目,“我是真心这么觉着的,不然他火德星君何以对炳灵公的事如此上心?”
木府看着棋盘深吸了一口气,似在懊恼方才一不小心给了我一个大空子钻,一连损失好几子,他捻着一枚棋子,手抵在下巴上,气定神闲道:“我是不知道他为何对炳灵公的事如此上心,但我也真心觉着他火德星君正神纵使把脑袋里全灌满水也不会看上炳灵公一根头发丝。”
“火德星君那别扭傲慢样,他要真喜欢上谁也不可能让你看出来啊。我总觉得他即便对炳灵公说话也不比和我们说话客气分毫,可你看他前前后后几百年为炳灵公这颗元丹上蹿下跳不得安宁,便是管鲍之交,也难以做到这个份上吧。”
木府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啧啧啧,我看你就是闲的,脑袋里整天在琢磨些什么呢。这些话你跟我说说便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着火德正神的面说。”
我理所当然道:“我的小命很精贵的好么,可还不想丢。”
再晃荡晃荡,转眼就又是夏日了。
夏日时我几乎都不会在白天时坐在庭院内了,炎炎烈日当空,纵是神仙,也受不了暴晒不停的。
于是据点就转移到屋内和檐下,有客人来了,就和客人在书房内下棋聊天,或在客堂里喝酒。平日里便把躺椅放在檐下阴影处,点上熏香,盛在青色的釉上彩小碟中,靠着墙边放着。再置一小黄杨木几于椅旁,摆上凉茶和小食,着一身单衣光脚蜷在躺椅上抽着烟杆,看看浮云看看日光落在地上的形状,偶有微风习习。
若是人间不是乱着的,偶尔还会去一趟凡间的茶馆听书,上戏台看场戏,或是去赌坊豪爽一把。
夏日基本上就是这么过的,年年不过如此。
我有时也会同木府抱怨,我说你看你隔三差五还得上殿议事,天帝也偶有公事派给你做,如何清闲,也清闲不过我。
木府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做什么?”
我便老实想了想,发觉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为人时,在年少那会还是有些心气,家中虽为一方巨贾,可我许是小时戏文说书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志不在商,而一心想要习武,日后考武试以参军,上战场杀敌,也幻想过自己手持长枪腿跨骏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情景,只是后来大病一场,成了个病怏,这些心气便也给磨了下去。
现在是闲散神仙当惯了,一时还真想不出自己能做些什么,便是上次去救泫泽,若不是炳灵公,早就毙命于那土蝼手中。
容箜每隔一段时日便为我送来一盒特制的珠糖,把朱厌高兴坏了。甚至还不断对我道:“仙君,你快些吃吧,这样容箜仙子便会来得更频繁了。”
我瞪着他:“你还当这些真是普通的糖?这些都是药啊,快些吃,你是巴不得我一天吃下一整盒吧?”
朱厌近日总算是静下心来修炼,自他来后,我便让泫泽收拾出了一间客房让他住着。这些天他白日都不在府内,在山上寻了个清静地安心修行,入了夜才回来,除了容箜
除了容箜,有时是火德星君亲自来送糖给我,自从我想破他对炳灵公之情那一层后,见着他总是怪不好意思的。他也没在意,放下东西就走,或是到我身旁二话不说拉过我探一探我的仙魂。
有次我终于忍不住向他抱怨:“正神大人,这糖我实在是吃腻了。”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哦了一声。
容箜再来时,带的却还是一盒珠糖,她一脸抱歉对着我笑道:“真君,正神大人让我带话给你说他很抱歉,因为天医星君除了会做仙丹和珠糖,不会做别的了,只能委屈真君你了。”
我挑了挑眉,那句抱怨实际上也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火德星君还真记在心上了。
容箜走后我一边抽烟杆一边想,如果因为我吃腻了珠糖而不愿再吃那么就会影响到我仙魂的稳固,如果影响了我仙魂的稳固那么就会无法顺利取出元丹,如果无法顺利取出元丹那么炳灵公会不高兴。
所以火德星君才对我顺口的抱怨这么上心,全是因为炳灵公啊。
第31章 第三十章
浑浑噩噩,不知踏过多少蹉跎时日,人间终于得以重见太平。似是为了迎接这久别的太平盛世,雨露泽涸,下了个喜喜庆庆。
只是未免下得太久了点。
开始几日是断断续续的小雨连绵,中途好几日突然变得瓢泼起来,电闪雷鸣,不知是否为哪位仙僚遇劫。这几日雨的势头终是小了些,细雨霏霏,倒扰人得很。
昨日木府星君顶着仙障而来,将雨水隔离在外。我俩坐在屋檐下,他絮絮叨叨地同我说起昆仑仙境雨师赤松子前几日布雨之时喝了点酒,他是名副其实的三杯倒,喝酒之后呼呼大睡,法器中的那条化雨神龙钻了空子在人间上蹿下跳戏耍了好一阵才被他发现给收了回去。在殿上被天帝训了好一顿,罚他一千年内不许沾一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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