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乔觉想到此处,因环顾四周,倏忽发现三娘的妆奁大开着,内中很有些细软之物,因上前一一排查,却见内中一层专放簪鬟的抽屉开着,看到其中痕迹,却似少了一样,因心中有些渺茫,看来太爷此番传唤自己进来办差,关节却在此物身上,必定是两个小姨娘同日之间投缳自尽,娘家之人意欲以尸讹诈,闹得太爷不可开交,只得应承下来彻查此事,如今自己只要将此事做成入室行窃谋财害命的勾当,自然能为太爷在亲戚面前开脱一番。
金乔觉想到此处打定主意,因在招文袋中取出尸格胡乱填了,正欲起身之际,忽觉地砖缝隙之处,却有什么物件金光耀眼,俯身细看之时,原是一枚绣花针,金乔觉见了此物原不曾理会,还道是二娘三娘时常起坐一处,动用针线之际丢下的,谁知托于掌中细看之际,却见针上犹带着一根金箔线,因蹙眉寻思片刻,心中暗道不妙,只因自己几年以来时常前去姒家小坐,那姒家娘子因靠着针线浆洗之事为生,此物却是寻常可见的,只因她做的好绣鞋,十里八村闺门绣户争相抢购,因那姒家娘子不大出门,买线之事多曾借重水氏娘子出面,只是水氏日日在家中操持,那姒飞天所用绣线却要去镇上铺子里购得,是以水氏娘子每每叫她男人从镇上带回,有时偶遇金乔觉之际,也烦他带过几次,因此上他却认得此物,分明就是那姒家娘子制作绣鞋之用的,想必是她日常做完活计,顺手将针线别在发髻之内,因而行动之际忘记此事,才将针线掉落尘埃,如此说来,当日那夜行人,竟是姒家娘子不成。
金乔觉想到此处,心中暗暗一惊,只因往日虽然与姒家娘子盘桓过几次,怎奈她一身缟素轻纱遮面长裙及地,原也看不出是否有些功夫在身上,平日虽常见志新习武,还道是姒家娘子的先夫传授与他,如今想来,莫不是这姒飞天竟也是江湖中人?金乔觉疑惑之际,复又将当日之事在心中寻思一遍,但观那人身形,倒确实与姒家娘子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夜色掩映之下,自己原瞧不清爽,若她当真出身武林,却又不知是谁家的女弟子,轻功竟如此出神入化,已臻化境,投身六扇门前,往日行走江湖之际,却不曾听闻此位侠女的名号,既然她的武功这般了得,那她先夫当年又是何等英雄人物,倒怪不得这位姒家娘子竟这般痴情,为他守节十年,想来当日江湖之上,也算是呼风唤雨之人。
金乔觉因心中暗暗想到几个当年上三门中十分英雄了得的门长,都觉得对不上人物,又恐太爷在书房等得心急,因暂且放下此事,将手中填好的尸格放入招文袋中,出离了三娘闺房往前厅去了。
金乔觉来在书房之内,却见太爷早已等候在此,见他来了,因试探问道:“金捕头可否需要开棺验尸?”金乔觉因摇头道:“既然太爷家的两位奶奶如今已经入土为安,怎好打扰仙逝之人清静,况且房内摆设十分明白,一目了然,却是个入室盗窃谋财害命的勾当。”那县太爷听闻此言正中下怀,因拍案笑道:“金捕头果然聪明,竟有断案如神的手段!”金乔觉闻言赔笑着谦让了几句,因试探着问道:“只是不知太爷心中可有疑惑之人呢?”
那县太爷巴不得他有此一问,因捻须点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大盗钱九所为了,他因从京城中死囚牢内脱身而出,当日却是在本县被捕的,焉能不记恨此地,虽然十年之间,本县太爷更换,这个仇只怕他却算在了本县头上,竟意欲扬名立万,反把我两个侍妾谋害了,可怜他们姐妹二人服侍我一场……”说到此处,竟眼圈儿一红,语带哽咽起来。
金乔觉见状,心中默默冷笑,面上却做得十分同感之情道:“事已至此,还请太爷节哀顺变,只是此番乃是太爷家事,这尸格如何填写,到底还需太爷拿个主意。”因从招文袋中取了尸格与县太爷过目,那太爷见金乔觉此番办查十分合的自己心事,喜形于色道:“此番多蒙金捕头心思缜密,方才能与我家二娘三娘讨回公道,这尸格填的妥当,无须再斟酌斟酌了,你此番回衙门,便拿了我钧旨回去,将这案子速速办了,全城缉捕大盗钱九。”金乔觉听闻此言心中冷笑,一面感叹这太爷以邻为壑之术,左右那钱九已是诛灭九族的罪过,便加上这一条又有何妨碍,倒叫他从中将自己摘得何等干净,心中兀自看他不起,口中却赔笑道:“太爷料事如神,属下即刻去办。”因又与太爷寒暄一番辞了出来。
却说金乔觉出离了县太爷的内宅,因打马往寓所回转之际,复又想到金针之事,只是不知姒家娘子心中如何打算,此事能否与她商议。
☆、第十一回
战天刃指认兵器,水嫣柔喜得簪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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