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你伙计?”
“神经病,李石和我是同时认识我哥的。”
路云平干在那儿,黎晖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抬脚把路云平蹬到一边,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路云平跌了个狗吃屎,自己也觉得自己别别扭扭的像个大姑娘,不过小宇哥隐隐已在路云平心里落了根,很多年后,这个根长出的心结已经交错辗转,枝繁叶茂。
☆、小宇哥2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号,香港回归日。
虽然这个日子距离期末考试没几天,但是黄河中学和其他学校一样放假半天,让师生们下午回去看交接仪式。
路云平家刚换了格力牌的分体式壁挂空调,在搪瓷厂的家属楼外能挂上这种空调的寥寥无几,很惹人眼红。路云平得瑟的叫黎晖和李石一起去家里看电视,吹空调,李石欢天喜地,中午要去吃巷子口的砂锅,路云平也馋了很久,两人一拍即合,商量着是吃肥肠的还是吃排骨的,三人推着自行车出校门,黎晖还没上车先点了一支烟,
“石头你去吧,我下午有事不过去了。”
“你下午去干啥?”
黎晖没吭气,路云平一下就觉得无趣了,也跟着不说话,李石自说自话了半路才发现气氛不对,
“这么热的天,黎哥你下午干啥都不如去平子那吹空调好。”
黎晖扔掉烟头,看了看他俩,终于说,
“下午我哥来找我玩。”
李石一听小宇哥的三个字,眼里立马放出光来,
“小宇哥还没走吗?他们探亲假好长啊,那我也去找他玩。”
路云平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觉得李石傻兮兮的,把个什么小宇哥当偶像一样,不就是个街边混混,最多打架厉害点,至于的嘛。这样想着,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可惜黎晖完全没察觉到,甚至都没往这边看一眼,他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一直看着前面,蹬车也比平常快了很多。李石就更不知道什么叫看脸色了,他还嗷嗷叫着要和小宇哥联机打红警。
就这样各怀心思骑了一路,刚拐进家属区的巷子,就听见有人叫,
“小晖!”
黎晖还没搭腔,李石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小宇哥!”
陈开宇就站在巷子口等着,他今天没穿军装,穿的是普通的牛仔裤,上面是一件鲜艳的红白竖条纹衬衣,很宽大。西京城的七月天堪比火炉,陈开宇站在阴凉地里,解开了几颗纽扣,嘴里正叼着一根冰棍。
黎晖看见他,突然加速的骑了过去,陈开宇也不躲,就笑盈盈的站那等,眼看车子要碾脚背了,陈开宇突然分开腿,黎晖也猛一捏闸,自行车的前轮正好卡在陈开宇两腿中间,两人就笑呵呵的脸对脸,陈开宇把嘴里的冰棍拿出来塞在黎晖的嘴里,摸了摸他脑门上的汗,
“热坏了吧。”
路云平像被雷击一样看着黎晖从嘴里拿出那根冰棍,再自然的不过的咬了一口,嘎吱嘎吱的嚼起来。看着这幅画面,他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和黎晖认识快两年了,他从没见过黎晖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就算是大热天踢完球,黎晖也绝对不和别人分享同一瓶矿泉水,为此大家都说黎晖有洁癖。现在看来,这洁癖应
该是选择性的。
午饭顺应了李石和路云平,在巷子口的砂锅店吃,吃的时候又说起这家店的前身—专门在半夜放香港sān_jí片的录像厅,李石一脸的感慨,恨自己当时胆子小也没有钱,在这里转悠过无数次都没进去。陈开宇笑着打趣他,
“sān_jí片有什么好看的,你床底下那箱子电脑光盘里要什么有什么吧。”
这句话声音挺大,连隔壁桌的俩姑娘都扭头看李石,李石是嘴贱脸皮薄,立刻脏水均沾,
“小宇哥你胡说,我那都是学习光盘,不信你问黎晖,他可都看过。”
陈开宇扭过脸促狭的看黎晖,
“小晖,原来你都看过了!”
黎晖皱了一下鼻子,用筷子夹了一颗鹌鹑蛋甩到了李石脸上,路云平以为他要骂的,居然没有,甩完鹌鹑蛋黎晖又夹了一块豆腐,这次准头不好,扔在了路云平手上,砂锅里的豆腐都很烫,路云平一抖手把筷子扔到了地上,这里用的都是一次性筷子,路云平刚想再掰一双,老板坐在柜台后头说,
“给咱捡起来扔到垃圾筐里啊,同学。”
路云平弯下腰,侧过头,正看见两条不同色的牛仔裤勾在一起,再往上,是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准确的说,是黎晖的手被陈开宇握着,陈开宇的手很大很黑,显得黎晖攒在一起的手指又长又白。路云平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眼睛转不动,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很多念头冒了出来,还没理清又灭了下去,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嗓子眼堵得想吐。
这一顿是陈开宇请几个小同学,路云平看他掏出来的长钱夹上模模糊糊有一个logo,恰巧那个logo他也见过,他的奢侈品启蒙都来自于做倒爷的爹,路云平觉得一个小混混不会用得起这个牌子,李石的介绍也许太片面了。
出于礼貌,路云平还是邀请几个人去家里玩,他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陈开宇说,
“好啊,我本来就想找个有冷气的地方。”
连黎晖都有点诧异,陈开宇看了一眼表,
“交接仪式两点开始,最多嘛,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其实经典的部分也就十几分钟换旗,看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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