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功比他高很多,但他却可以杀我。
看他一副“我讲得很明白”的样子,我一肚子问号就变省略号了。
隔了一阵儿他搬到了我们医馆附近,还带着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
大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大侠也有亲人。齐进对他母亲起过誓,侍奉在她左右的时候隐姓埋名,决不动手,否则报应就应在他娘亲身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愁眉苦脸,好像抱的那一大坛子酒都酿成了醋,还是陈年老醋。我不怀疑如果报应在他自己身上,他那天一定会对孙一腾出手。他在卫府的缘由也很简单,回京的路上顺便从强盗手上保下了卫家的镖车——当然,事先他并不知道那是卫家的镖车。
那时他的肉店刚开张,嗅了嗅酒香,他到底没喝。说来好笑,堂堂齐大侠,想来想去居然做起了这么个营生。我懂医,所以开医馆。他会武,以常理论该开个武馆,不过他说江湖中有许多规矩,自己的武功不能随意授人。
江湖?
江湖离我太远,只是闲时去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几个人物,几段传奇。
所以对我而言,江湖的险恶是空中楼阁,江湖的浪漫是水中花月。
在医馆和肉铺都没有活计的晚上,齐进常常过来坐。他曾经兴致勃勃地试图指点我武功,但是指挥我跑跑跳跳一番之后,沮丧地说我不适合习武,即使从小开始练,终我一生也不能达到他的境界。
我不服地反问,那你怎么能进境如此快?
师傅说我天赋异禀,聪颖又有一颗赤子之心,乃是天生的武学奇才。他洋洋自得道。
这样孩子似的炫耀不让人讨厌。
非但不让人讨厌,还让人很愉快,能笑出声的愉快。
不过我可以教你看,那样也不错。他伸手接过我特制的驱蚊香囊时说。夏夜炎热,他又爱出汗,简直是个活动的招蚊器。
他随手指着卫彦,示范教学一般道,他的武功走快狠准的路子,一招一式都不求自保只求杀人,是制敌的武功,只适宜豢养的死士影卫之流,江湖上几乎是没有的。
卫彦抱臂半靠在门柱上,半年多了,他早就习惯了齐进口无遮拦的直爽风格。
嗯,或者说,他从来没介意过。
齐进忽然腾空而起,半空中双臂大开大阖,犹如鹏鸟一般。然后落回椅子上,悠哉道,我的武功就走阳刚威猛的路子,重内功心法,没有固定的招式,随心所欲。
沈涟坐在齐进对面的椅子上,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流光溢彩。
西瓜啃得差不多了,我到井边吊起一个冰过的切开,端过去。拿了一块递给他,他接过,毫无芥蒂地冲我一笑。
年后不久,因他迟迟不说念书的事,我忍不住旧事重提。没想到这次他一口拒绝,耐心问他,却说不出具体理由。以为他是因杨夫子的事有心理阴影,我欲好好开导一番,孰料他慢吞吞回我,他自可以胡诌些原因诓我,但他不想骗我,只是单纯不想念书。
再劝他,读书入仕当文曲星有什么不好。
心中还补充,天下再乱,对读书人总是敬重的。
他竟然回,我为什么非要做文曲星?
双目定定看着我,面上尽是不退不让的坚决神色。
一时气结。
后面一直说服不了他,早熟孩子的叛逆青春期似乎也比同龄的其他孩子更令人头疼。他这半年不是成日在医馆中混着,就是帮我上山采药,无心之下也把我的医术学了个七七八八。
面容不复初来时的精致苍白,但也没晒黑,白皙中透出活力来,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时常令成群结队的少女们红了脸,推推搡搡打打闹闹地从他身边走过,一双双妙目却总忍不住回头望上一望。
无奈之下,我虽然随他去了,他却好像不怎么开心,无事可做的时候总一个人发呆,此刻这种灿烂的笑脸竟然是久违了。
揉揉沈涟的脑袋,齐进热得脱下白背心搭在肩上,过来捧上半爿西瓜就告辞回家了。
夜里照旧是和卫彦一起睡的,他习武有桩好处——附带冬暖夏凉的特异功能。
贪凉地抱着他蹭啊蹭,不防把心头的火蹭出来了,猫抓似的痒。
舔咬上面前的薄唇时,卫彦很乐意,尽管常人看去他面上并没什么明显的笑意。
半年来,我慢慢发现他不是没有情绪,而是不会表现出来,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处在那种情绪之中。
嗯,他所受的训练里也没有礼义廉耻一说,于武上是制敌为先,于床笫上…初时的青涩过后,尽是出自本能的反应,热烈不加掩饰。比起百般挑逗万种花样,他似乎更爱肌肤相亲细细碎吻。一次埋首于他颈间,他忽然自语一般道,你在我身体里,真好。其时我听闻此言,方隐隐约约明白为何他愿意居于我身下,分︱身更在他体内一泄如注。情到浓处,我看着那双平静漆黑的眸子,竟生出死在里头也不枉活这一世的念头。
j□j上若偶尔把持不住,第二天不免晚起外加腰酸背痛,但卫彦仍旧早早起床且神清气爽。
羡慕他体能之余,我提出想学他武功。他呆呆答自己的武功不适合常人学。
我想了想,轻功总该是通用的吧。
他拗不过,叫我试试定点跳远。
目测跳远的距离也就一米,前世以我一米七八的个子,体育考试也能跳个两米三。这一世奔波劳碌,弹跳力有增无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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