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年没辩驳,低垂了脑袋:“……家主醒后,田某一定立刻回执法堂领受家法。”
“家法不是立下来让你们去违犯的!”萧祸九兀地提了声音,脸色冰冷,目光直直地盯着田丰年,然后又在几位长老神态不一的脸上转了一圈,“今天家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有干系的,一个也别落下。”
这话似乎只说了一半,却足够叫人猜测其意了,长老里面终于有人再忍不住站了出来——
“萧助理,说到底你终究是个外人,而且在家主身边时日也不长。”开口的是七长老于溪,脸上很有些为田丰年打抱不平的模样,“田长老也是唐家的老人了,论资历论辈分都要比你——”
“你姓什么。”
被打断了的于溪满脸不悦:“什么?”
“我问你姓什么。”萧祸九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他抬起了视线。那双素来湛黑透亮的眸子里,如今尽是嗜血的冰冷和残忍。
“……”被年轻人的眼神慑了几秒,回神后于溪自觉有些丢脸,一时恼怒,“我执七部长老之位已有好几年,自然是姓于!”
“那你倒是哪来的资格,”萧祸九的声音轻下去,却愈发可怖起来,“……和我排资论辈?”
于溪一时气得脸都涨红了,手指着萧祸九还没等说出句话,就听见对方再次开了口。
“七部司护卫之职,这次家主出事,你们七部上下都逃不脱干系。若是家主无恙,还肯袒护你们,也就罢了。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萧祸九一直望着于溪微微抽动的脸,话到此处时却是蓦地笑了。
伴着那能迷魅人眼的笑意,众人听着年轻人语调轻柔,一字一顿:“若是他出了事,你们七部上上下下,我一个不留。”
第34章
唐家在第七区是说一不二的百年望族,九部跟着这么一位主子,又各自有着自己分部独占鳌头的领域,多少年来恐怕没人敢像萧祸九这样对一位分部长老如此“大不敬”地说话。
即便不是话的矛头所指,其余几位长老和那些护卫也都听傻了。
众人几乎都在心里把方才听到耳朵里的话倒回来咂摸了好几遍——想来想去,都没听出其他意思来。
那这便是真真切切的威胁了。
一时众人脸上精彩纷呈,神态各异。这里面神色变化最剧烈的,自然还是那位当事人——
眼见着于溪都快蹦起高来,林守成忙接了话,却不是对于溪,反像是在安抚萧祸九:“萧助理不要动怒。家主今日出事不只是哪一分部的责任,我们这些人都逃脱不掉;于长老这人说话不中听,心眼却是实在的,他为唐家也算鞍前马后多年,想来您也不会不问曲折就把他们于家逐离。何必和他置气呢?”
听得出这二长老是故意将自己的杀意曲解成逐离,萧祸九却没解释——他不需要解释。
若是手术室里的那个人出了事,他连一句废话的时间都不会给那些该死的人留。
之前紧绷的气氛在二长老林守成的有意调解下总算缓和过来,只是取而代之的沉寂却像是沉重而无形的大手,慢慢捏紧了每一个人的喉口。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手术室的红光仍旧不见要灭下去的迹象,众人的心也都渐渐地越提越高。
几位长老已经开始不安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眉目紧皱,即便是从之前冲突后就站到了窗边、好像化作了一尊雕像的萧祸九都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窗柩。
在这些压力堆积到了极点几乎要让众人的情绪濒临崩溃时,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几秒之后,那门开了,走出来的护士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了无数聚焦紧张到可怖的目光。
身为这医院的一员,这护士自然清楚躺在里面手术台上那人的身份之高,她也顾不得客套冲着这几位同样位高权重的长老们点了点头:“要害弹片全部取出,血压脉搏恢复正常,家主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几位长老几乎是忍不住集体吐气,脸上也都露了喜色,至于几人真几人假,却是难以分辨了。
而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那扇窗的萧祸九在听见了护士的话音后,绷紧了的弦一松,浑身都像是教人抽走了气力,背对着手术室绷得笔直的身体晃了一下,险些直接跪下去。
“萧助理,你没事吧?”因为深谙其与家主关系而始终严密关切着萧祸九的林守成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萧祸九,“您大概是太紧张了。家主已经确认无恙,您便也休息一下吧。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恐怕还有许多事要您来操心呢。”
“我没关系。”萧祸九摆了摆手,脑子里那些因为唐奕衡出事而搅作了一团浆糊的思绪也终于渐渐清络下来。
“麻烦二长老通知其他所有长老,还有今天负责家主出行护卫任务的负责人,半个小时后,一起到医院的会议室里。——家主既然已经无恙,那也该好好地问责了。”
看着年轻人真正平静而清冷下来的目光,以及这平静清冷里藏着的一点寒意,二长老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最终没说什么,转身按照萧祸九的吩咐去办了。
等到这些人的议论和目光都渐渐远了,萧祸九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找了处安静而无人监察的角落,拿出贴身藏着的卡片机,拨出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了。
“隐蝶大人。”
“蝶五,今天第七区唐家家主遭遇刺杀的事情,你在最短时间内给我查清楚。”
“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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