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凌晔打开糖浆罐子,舀出一勺喂到某人嘴里,“试试这个,医生说挺甜的,应该不会想吐。”
“吐了呢?”冷子琰问。
“换下瓶。”
这个人其实没吃过药吧,他不知道药不能混搭着吃?还做出一副懂完了的样子……冷子琰颇为鄙夷地吃了两勺,又喝下凌晔冲好的冲剂,药片无论如何也不肯吞,捂上被盖就睡。稀里糊涂睡了一下午,睁眼时,夕阳昏黄的光晕正好洒在那个人脸上,冷子琰有点恍惚,某个刹那,他以为其实那是君痕,君痕的眼君痕的鼻君痕的唇,他病了的时候,是君痕陪着他,温暖的体温直透心底。
君痕君痕君痕……这个名字就像魔障一样缠绕着他,从他十七岁到二十岁,或者更早,对,更早,早在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已经放在君痕身上。第一次见面他就想,那个人真温柔啊,端着刀叉的动作比礼仪老师还要优雅,说话时总带着浅浅的笑,手也是透明的,指尖修得漂漂亮亮,伸过来,能让你的心跳加速。
至于凌晔……拖着鼻涕手上全是泥巴,动不动就哭,还厚着脸皮要他牵他……
冷子琰皱皱鼻子,鼻涕又下来了……他仰起头,赶紧抽纸,却碰到了一只手……他愣了下。
鼻翼被纸巾覆盖,他抬起眼,那个人皱着眉,睡眼朦胧,脸上依旧有些疲倦,“怎么不擤?”
“你捂着我,我怎么擤?”冷子琰把纸抢过来,边擤边含糊道,“这几天没睡觉?”
“嗯……?”
仔仔细细摸了把凌晔的脸,“喂,你被虐待了?!”
106.
翻身把人压在下面,死活脱了他身上睡衣,白皙的胸膛上布满么指粗的青紫色痕迹,看起来像是鞭痕,但又没隆起,而且颜色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冷子琰伸手戳了下,那人立马痛得一哆嗦。
“你父亲打你?”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凌晔有些无措地挠挠头发,被父亲打是件很丢人的事,可他又想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心痛,所以微微点了下头。
那个人果然没心痛,十分鄙视地撇撇嘴,哼了两声又躺了回去。
“你父亲下手真轻。”
用铁鞭子打五百下还轻?
“他打你你会不会叫?”冷子琰翻过身,好奇地问。
凌晔想了下,自己一般都忍着,不会叫吧。“你要叫?”
冷子琰把手搭上额头,轻声道:“要数数。”
凌晔噗哧声笑了出来,越笑越放肆,“怎么个数法?打一鞭数一下?一,二,三……?你父亲可真变态。”
“放屁!”冷子琰可不许旁人说他父亲,凶巴巴地拧过凌晔脑袋,狠狠咬上他鼻梁。
凌晔呆愣了三秒,仰起头,任那人咬了个彻底,丝毫不担心鼻子会被咬歪。
咬完鼻子冷子琰觉得还不够,把早就看不顺眼的干涩的唇也上上下下舔一通,直到润得红红的才满意,额头上吧嗒一口,“凌弟弟乖,别哭,哥哥罩你。”
“谁哥哥谁弟弟来着?”凌晔一点点眯起眼,乌黑透亮的眸光极为危险。
冷子琰无所谓地耸耸肩,“谁矮谁是弟弟。”
这事一直是凌晔的心病——他比冷子琰矮一厘米!
两人看起来差不多高,冷子琰却认为自己更高,拉凌晔去测,一个189,一个188,凌晔瞬间想要吐血,把人塞进理发店,看着冒上面的头发剪短了,这才稍微平衡些。
“没人能看出来。”凌晔不服气。
冷子琰揉揉发痛的喉咙,铿锵道:“凌少爷,一厘米也是距离。”
凌晔弯起眸子,笑意盈盈,“如果你承认我比你早生两个月并且叫我声凌晔哥哥,我就承认你比我高。”
“做梦!”冷子琰不肯理他,“想都别想。”
“小气!不能面对现实!愚昧!缩头乌龟!冷屁股!牛猪头!”
“再闹!”
“非闹不可!”凌晔来了劲,“冷子琰是个大猪头,冷子琰是个大蠢货,冷子琰……”后面的音发不出来,因为那个人又吻上了他……凌晔心里笑眯眯地想,果然吻人和被吻还是有差别的……虽然这个人又笨又挫……虽然接个吻像狗在啃……但是……吻他的是冷少爷……唔……那冷冰冰的脸上泛起的红晕其实是在“羞涩”……?
爽!
凌晔说他要去军部,冷子琰思索了一下,也就想出他身上鞭痕的由来,顶撞父亲还去伸手要东西,不被打才怪。
不过豹子皮确实厚,打那么惨痕迹几天就消了。晚上睡觉却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呻吟,冷子琰好笑地把他皱起的眉抚平。
不是很能干?叫什么叫!
凌晔睡着的时候没平时那么盛气凌人,凌厉的五官柔和不少,嘴也不经意地扁着,偶尔还会留口水——跟小时候流鼻涕的样子差不多——这是冷子琰观察了一晚上发现的。过几天这个人就要走,他想多看看他,虽然……睡觉的样子还真没什么好看的。
107.
在凌晔的细心调养下,冷子琰的感冒很快好转,就是偶尔还是会犯恶心,不怎么有胃口。
“冷子琰,你下午不是有课?还睡?”明明以前不睡午觉,怎么现在不仅睡,而且爬不起来。莫非和狗熊一样需要冬眠?
凌晔把手伸进去,逮住屁股狠狠掐了把,“快起来。”
冷子琰一巴掌拍开,舍不得睁眼,“别闹。”
“还不舒服?”摸摸额头,没发烧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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