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听着那人愤愤的语气,不觉失笑,心说你自己知道就好。
他伸着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狐狸手背上的的蝴蝶结,似是不经意的开口:“你若难过,我可以立马带你回青丘,从此再不踏入人间半步,好不好?”
狐狸一听,神色微慌,脱口就是一个“不。”
上下两片薄唇轻轻一碰,语落如珠,倒是干脆利索的很。
白泽望着那人倔强的眼底,渐渐开始感觉脑仁儿疼了。
不都说狐狸圆滑温软吗?怎么眼前这一只偏一根筋到如此地步?有时候真让人恨的压根儿痒痒。
狐狸天生真性情,外表淡薄,骨子里却炙热,像那一坛浓烈的栏杆意,淡黄清透的酒水裹着香醇甘洌的劲头,沾一滴便能灼烫心脏。
白泽曾是为这一点所深深吸引,如今瞧去,却只剩满眼心疼。放在那人肩上的五指不觉渐渐收紧,掌下水青的绸子翻出几道皱褶。
“秀郎,要说你已经耗费了几百年的光阴在这一人身上,若说是还他替你挡天雷的那一命,已经足够。”
狐狸闻言却是微微笑了,“感情的债,又能说清是谁欠谁的。”
眼瞧着狐狸还要在这书生身上耗着,白泽不乐意了,心里不高兴,脸上笑的却愈发明媚。
他轻挑唇角,凑到那人耳边,悄声道,“那我呢?也不是替你解了一次两次的围了,你又要怎么还我?”
说罢,白泽装作玩笑模样就要伸手去碰那人心口位置,指尖还未触到衣襟,狐狸身子却猛然一颤,眉心半拧,挣扎着要躲。
白泽以前没少同他开这种暧昧玩笑,狐狸只当是那人犯病,不予理会,有时候顺手敲打白泽几下,有时候也反回去调戏对方,却不知今儿这是怎么了,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你一动,它便窜。
不过狐狸毕竟不是兔子,这四四方方的床上,横竖也窜不出去。
“别动,回答我,你打算怎么还我这分债。”
温热灼烫的气息喷洒在耳畔,那人认真的语气倒叫狐狸微微一愣,僵住了身子,玉笋一般的耳根不知何时泛起一层薄红,像是给热腾腾的水汽熏染了,半晌,才道:“你起来,太近了……热……”
白泽轻声哼出一笑,却未支起身子,垂眼看着那那人涨的绯红的耳尖和上下忽闪的羽睫,心里好像揣了一只透明小蚕,来回骚动着。
狐狸半倚半靠在床栏上,刚刚猛地一挣扎,腰间本就松垮的衿带完全散落下来,青袍如初春嫩草,层层叠叠铺洒在榻上,露出素色薄绡,半遮半掩着一对精致漂亮的锁骨,鸦发如绸,凌乱堆叠在清凉瓷枕上,映着雪白肌肤,似有冷香如雾飘散,那人眼角的一抹朱红给香汗浸透,略有些不匀的点缀在眼尾,衬着水亮水亮的眸底深处,更为其添得几分清媚。
粗喘了几口气,瞧着白泽没有起身的意思,狐狸不觉蹙起眉尖,神色微愠,此刻手上却没什么力气,一只拳头软绵绵的抵在白泽肩膀上,柔柔弱弱,倒像家里那几只松鼠小巧的爪子,没有半分威慑力。
狐狸见那人纹丝不动,也不再白费力气,垂眸低声道:“那……你想要什么?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给你,若说法术,你已经高出了我不知道多少倍,不用我传授……洞府里倒是还有一些灵丹仙酿,恐怕也入不了你的眼……”
白泽伸手捉住一把那人的指尖,灼烧的心火愈吹愈烈,隐有燎原之势,他却不打算压制,醉酒一般的眩晕涌上头顶,像一根红线,将人思绪绕的纷乱。
他压低了身子,双唇贴上那人柔软的耳尖,轻轻磨蹭着,“我什么都不要……”
狐狸一愣,给这肉麻的动作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预感下一秒白泽会说出些什么不得了得话来。
果然……
“我只要这里的一颗心,你给的起吗?”
修长指尖轻点,不轻不重、不偏不倚的按在狐狸心口正中央,却带着十二分的笃定,雪白的绸子微微皱了,和着小片透明的水渍黏在胸口。
拉拉扯扯一番,两人早已经不知道怎么就滚在了一起,狐狸身子一软滑落在瓷枕上,仰躺着动弹不得,白泽不敢碰狐狸的肚子,只能用手撑在那人身体两侧,两腿分开跨在那浑圆的腰间,撅着屁股欺压在那人身上。
姿势看上去……有几分不雅。
如瀑长发纠纠缠缠裹在一起,如浸了油墨的丝绸一般铺开在床榻上,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
两张脸庞近在咫尺,两道呼吸错落相缠,两双眼睛像那一点就着的灯芯绒,燃起微光相互照耀着,清晰的映出彼此眉目。
白泽本就生的俊朗fēng_liú,此刻近看,更是不凡,弯刀眉,凤瑞眼,刀锋薄唇似弯非弯,乌黑眼眸里自带朗朗笑意,配一身雪青长袍,端的是水月精神,烟霞气韵。
虽不及狐狸韶艳清绝,却胜在潇洒倜傥。
狐狸迎着那人目光,脸上竟微微是一热,把想要说的话忘了。
刚刚白泽问自己要什么来着?
要心?
怎么,这人还有吃人的癖好吗?
狐狸暗自琢磨着,一抬眸,目光猝不及防撞进白泽的眼底,不由得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白泽这样一副神情,也许见过,但他并没有在意。
那双睛里是散落星辰的苍穹,是月色轻洒的大海,是一口深井,无声无息将人拖拽进入,是一豆烛光,不顾一切的簇拥着灯芯……狐狸望着望着,就突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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