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噗嗤一笑。韩樾眼里也透出点笑意,又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么?可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疑难?”
许笑飞师从掌门叶知秋,而叶知秋又常年闭关,他的功法和剑术,都是韩樾在教。名义上虽是大师兄,实际无异于半个师父。
“疑难暂时还没有,大师兄,这是我最近奇遇所得的剑谱,我抄了一份给你。不是多么高深厉害的剑法,大师兄你就看个新鲜吧!”许笑飞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笑嘻嘻地道,“你可千万别推辞……只要,咳,只要少唠叨我几句就够了。”
就算大师兄不练,多看一看,博采众长也是好的。
“你呀……你要是行事小心一些,我又能唠叨你什么?”韩樾无奈地摇摇头,接了过去。
他知道许笑飞的剑道天赋,能让他郑重其事地抄录一份送给自己的剑谱,必有过人之处。
“师弟如此有心,愚兄先谢过了。”
“咦,又是一本新剑谱?”祁燕讶异道,“小师弟,你每次出门,好像都有收获!”
许笑飞笑道:“我也有点奇怪,为什么总有人想把功法塞给我?”
“你这小子,”祁燕重重一拍他肩膀,“又得了便宜卖乖。”
他们说话之际,韩樾在翻看剑谱。他也是爱剑之人,翻了几页,不知不觉看得出神。待到发觉许笑飞和祁燕都住了嘴,一齐看着他,俊脸一红,咳嗽一声,将剑谱收起,道:“师弟,既然你又有奇遇,想来剑术有所增进。来,陪师兄我练上几招,也让我看看你这段时日的长进!”
“好啊,”许笑飞爽快答应,“不过,大师兄你可要对我手下留情一些。”
他只是随口一说,韩樾倒是认真道:“师弟你伤势未愈,我动手时自然会心中有数。”
当下不再废话,两个人各自退开一些,就在这片被韩樾练剑的剑气毁得七七八八的林子里,招出飞剑,较量起来。
双剑缠斗了好一会儿,方才分出胜负。
韩樾顾忌到许笑飞的伤,没有使出全力,不过他浸淫剑道日久,就算放水也比许笑飞强上不少。
收了剑,他点点头,赞许道:“很好,果然大有精进!”
“师兄这段时日勤修苦练,好像也厉害了不少!”许笑飞道,“剑谱已经送到,大师兄,祁师姐,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他告了辞,转身要走,忽又回头,笑道:“对了,师兄你好好加油,师弟我好想喝酒……不光是庆贺你论道大会夺得头名的酒,还有扎着红绸子的喜酒。”
双眸弯弯,笑得一脸纯真。
谁都没料到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祁燕的双颊立刻浮起红晕,韩樾也愣住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许笑飞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一朵云飞临了人烟繁密的城镇上空,旋即消失。
城中天绝教分坛所在的巷子里,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影——自然就是归来的临砚和沈惊澜。
他们俩往一座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宅院里走去。
临砚忽然喃喃道:“少渊这家伙,怎么越活越小了?”
沈惊澜道:“或许他想试探我们能不能认出他来。”
他们口中的“少渊”,扎着两只小髻,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正跟一群真正的孩子玩得火热。他们吵闹得简直快把整条街的屋顶都掀翻了。
一只粉蝶慌里慌张地飞了过来,孩子们在后面追逐。
两人让开一些。
这群孩子从他们身侧呼啦啦地冲过去。“啪嗒”,少渊化成的幼童却突然脚下不稳,像是绊到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一跤扑倒在地。
他爬起来,吃惊地瞪大眼睛,往后望去。
这两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本来以为骗了过去——
视线所及,那两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分坛。
“他在捉蝴蝶……”沈惊澜忽然笑道,“倒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我也捉过。”
他们已走进分坛里供憩息的别院,绕着水池边的假山,慢慢走着。
临砚道:“教主想起了自己的孩提时候?”
沈惊澜摇摇头。今天阳光很好,他的心情也不差,语声里还带着些欢快:“说来惭愧。我那时候非但不是孩童,而且已经二十七岁了。”
临砚瞧他一眼,也微笑道:“看来教主童心未泯。也许刚才就想留在外面,陪少渊一起玩吧?”
“那就算了,我比他还是强上一些的!”沈惊澜朗声笑道。
他的双眸里露出回忆之色。他本来不是个常常喜欢回忆过往的人,但病势沉重后,他已经渐渐地变了。
“这事情说来话长,我忽然想说,你也随便一听。”他接着道,“那时候我有个朋友,常年落魄潦倒,穷得连半枚铜板都没有,我经常请他喝酒。有一天,这朋友时来运转,发了一笔横财。我刚听到传言,就接到他来信,他在落星城的碧玉酒楼——方圆百里内最豪奢的酒楼等我,他一定要好好回请我一顿。”
临砚道:“听到这里,跟教主童心未泯地去捉蝴蝶好像还是没什么干联。……怎么,你失约了,没有赴会吗?”
“没有失约,只不过在去之前,我先雇了一班唱作俱佳,最擅长坑蒙拐骗的戏子,把他的银钱坑得一干二净。那朋友心肠一向很软,看不得别人可怜,否则他也不会总是落魄潦倒了。”沈惊澜笑了笑,“我打算等他掏空了家底助人为乐,再姗姗来迟,嘲笑他一顿,最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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