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斐和姜云川都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等着朵儿姑娘跟上来。
朵儿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哭过了,她见了萧斐更是嘴一扁就开始扑簌扑簌的落起泪来。不等人问,她自己就说了:“我爹听着媒婆说那些礼金,当场就答应了,让我去给马员外填房……”
“什么?!”萧斐和姜云川异口同声的惊呼,原来这刚才的第二个通知,是名副其实的威胁?
这几乎是成了定局的事儿了,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的情分,真不忍心看着这姑娘就这么被一个糟老头子糟蹋了,她原本可以嫁一个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生几个小孩,过着最普通平常的农家生活。却因为一个贪财的爹,就要毁掉她的一生。
萧斐实在想不出什么辄来,愁眉苦脸的低头站在一边,心里急得像揣了只猫,不停地被利爪挠来挠去。
姜云川心想着,能不能把古意找来,去把那个马员外威胁一番,或者干脆亮出他六皇子的身份,让郡守以强抢民女的罪名办了他!
但是他知道姜朝的律令有一套适应的程序,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行,可证据也简单,只要马员外强抢民女了就成了,但这样一来朵儿就已经受害了。
他们都希望,能让她直接避免受伤害,直接让这个员外不能用轿子来抬人!
萧斐也只能先安慰朵儿,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然后咬住一个拖字诀,使劲往下拖,无论是装病还是卖傻。她这边拖住了,他们也有时间帮她想办法。
朵儿本来也没指望能有什么希望了,她只是想找个熟人、能安慰她的熟人,来倾吐一下自己的郁结。现在却被告知,也许有那么一线的希望,让她不必去做妾受人摆布。她顿时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本是想着,上轿子之后,就拿剪刀自尽了事。
一路上两人无话,倒也没有满面愁云。刚迈进家门,萧爹就告诉萧斐说,过几天准备把麦子收回来,宁可带着青儿收回来秕一点,也不希望万一真连阴下雨了,麦子在穗里发了芽。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下午他们就去种上荞麦,别人家提前几天就种了,这个生长期短,生命力强,产量也不低。有了它作为存粮,无论天灾还是人祸降临,他们都有了保障。
萧斐答应了,和姜云川去吃饭。
“姜公子,我说句真心话,你现在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是你原本想象的那片乐土了。”萧斐开口劝道。
姜云川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按照原来的频率继续吃着,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饭吃饱了,才说:“我可以写信给我爹,让他帮你们出头。”
“不要!”他话刚落音就被萧斐拒绝,“碧汀村可以自己解决问题。”先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开外面的世界,他们寻求一份平静,他们也有能力自己来渡过难关,绝不希望有外人插手。
姜云川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点点头说好吧,转身去他的房间,翻身上炕歇着。
合上眼,就觉得身边有人,他以为是萧斐,转了头睁开眼,居然是几天不见的古意。
姜云川立刻翻身起来,竖着耳朵听周围有没有人,古意说:“他们都在自己房间里。”这才让他安了心,他忙抓着人问:“你也听到村长今天说什么了是不是,帮忙去除掉那个员外!”他说这话,是带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快感。
古意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姜云川奇了:“为什么?父皇不是给你一块牌子,先斩后奏么?何况这又不是官吏,这种混账死一个少一个!”
“出京之前,陛下特意交代了属下,令牌可以行天子之令,但却不能随意使用。为的,就是不由着您任性。”古意平平的直叙事实,却让姜云川大为光火。
“我不管,这件事交给你摆平!”他两手一挥,烦躁的厉害,很想大声咆哮,又怕被人听到,他又问:“我让你找的湖,你找到没有?”
古意回说:“属下来此就是为了汇报这件事。桃源山果然凶险,而且,其中不止一个湖……”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绘的地图,一一讲给姜云川听。
全部了解之后,姜云川却冷笑着说:“你知道我这次就是出来玩的,你这么费心的帮我搞来这个,却不肯出手帮一个倒霉少女,我该夸你恪守职责还是说你冷漠无情好呢?”
古意深深的作了一揖,从怀里又拿出一封信,说:“三爷的。”待姜云川接了之后,他又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气的姜云川使劲挥着手里的信封,耳边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才明白是因为有人来了。
赶紧藏起信,他蹑手蹑脚翻身上炕假寐。
门外的人停了脚步,没有推门进来也没做其他的,站了一会就又离开了。这步子不是萧斐,更不是萧家任何一个男人,她只能是萧娘。
可是,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累着了,就这么闭眼假寐的片刻,姜云川就真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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