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手在床上一撑欲起身,头一疼,便摔了回去,躺着无所觉,这一动,头痛欲裂,这一动也是惊醒了那窗边的男人。
男人睁开眼,露出那双澄澈孤寒的琥珀眸子,他看着床上的人道:“你怕是受了风寒,便好生歇着罢。”
西门吹雪皱眉,还是坐起来了:“多谢。”
男人收回视线,转身将开了一缝的窗户关了起来,这是西门吹雪才注意到男人为何一直站在那里了,心起波澜,掀开被子欲起,这般娇弱,总让他觉得不适,但还未起,便被男人制止,男人手放在肩上,冰冷的触感袭来,西门吹雪打了个哆嗦,他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道:“叶孤城。”
不是疑问,只是平淡的道出了男人的名字。
隔着衣服相接触的地方,温暖顺着手掌暖至心底,叶孤城不由心起异样之感,听到西门吹雪的声音,他也只是敛下眸,低沉地念着对方的名字:“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沉默一会才道:“此次蒙城主相救,他日城主若有事可修书予西门。”
西门,他如今是西门吹雪。
叶孤城扯过被子为西门吹雪盖住,道:“不必如此,西门庄主不怪叶某擅动就好。”
西门吹雪明他意,身心皆有乏意,也便躺了回去,西门吹雪风寒入体,头晕沉,那双寒眸依旧明亮,面前之人是叶孤城啊,他明显感觉得身体涌现的战意,他看着叶孤城:“叶城主,待西门病好,可否一战?”
便是病中,西门吹雪也无减剑客风采,似被西门吹雪眼中战意所引,叶孤城感到全身血液沸腾。
西门吹雪是剑。
叶孤城亦是剑。
西门吹雪心无旁骛,一心唯剑。
叶孤城心虽有剑,却牵挂太多。
他们终有一战,却非现在。
叶孤城沉默,西门吹雪便知他意,他闭上眼,压下战意道:“昨夜劳叶城主守护,叶城主怕也是累了,便先歇下罢。”
叶孤城道:“如此,便不扰庄主歇息。”
说罢,叶孤城无声出去了,或许真的疲乏,西门吹雪在叶孤城离开后没多久便是睡去。
待西门吹雪有了意识之时,已是午后,他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不甚熟悉的房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他下床,穿上软靴就看到屏风旁矮凳上的衣物,不需过问,西门吹雪已知何人准备。
他伸手拿起那白衣穿上,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身量相仿,穿上他的衣,倒正好合适。
昨夜一事,叶孤城之恩,西门吹雪自不忘,只望紫禁之战来前,已解因果。
西门吹雪推开门,便看到坐在庭院独饮茶的男人,乌发玉冠,肃严清贵,端坐着就似九天之上仙神,不似凡人。
西门吹雪走至男人旁侧椅坐下,西门吹雪心里是迷惑的,他从不信神佛,即便有了这般穿越奇遇,他仍是不信的,但此刻,他产生了动摇。
“可还好?”早已察觉到西门吹雪到来的叶孤城,抬起头,语气淡漠平常。
西门吹雪收神,点头。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西门吹雪的病只是寒邪入体,睡了一觉,他已感觉无甚大碍,叶孤城视线停在那随风舞动的发片刻,一双冰魄般的眸子就紧盯着西门吹雪:“何为剑?”
西门吹雪不敢说自己熟识剑,但也知一二,凡器者皆为凶物,剑虽有君子一称,但亦是凶器,杀人之物,他与之对视,他道:“杀人之物,器也。”
于他而言,刀也好,剑也罢,终归不过是武器。
叶孤城似乎有些惊讶,剑者有道,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手中无剑心有剑,万物皆是剑,兵有万种,形状各异,势亦相驳,但殊途同归,叶孤城叹了句:“不愧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移开视线,转而看向桌上茶具,道:“你不诚。”
对叶孤城,西门吹雪算不得熟悉,对他印象也仅限于电视剧及同人,原著未曾翻阅过,在他心中,叶孤城是剑客,称为剑仙,却非仙,他仍是凡人,凡人自有七情六欲扰身,所以叶孤城也得了西门吹雪三字,心不诚。
西门吹雪了无牵挂,心中存剑,是以胜叶孤城一筹,夜凌幻同样了无牵挂,心中无剑,习剑仅是为了活下去,比之叶孤城自是逊了一筹。
叶孤城得言,沉默下来,身为前朝遗族,身负兴复之责,他不如西门吹雪心中唯剑,刻苦专一,他要做的太多太多了。
西门吹雪起身道:“叨扰城主许久,西门吹雪该告辞了。”
叶孤城沉默跟着站了起来 :“如此,叶某不多远送。”
西门吹雪点头,转身,踏上环廊时,停下了脚步,他并未转头,道:“叶城主日后若有事可寄信往万梅山庄。”
身后无声,西门吹雪也并未在意,脚迈开步伐离开,李厉已死,一事便了,隐秋一事已明,多留也是无意。
回到住处,日头已偏西,西门吹雪简单用过膳食,沐浴过后换了身衣衫,看到随侍的女婢欲将换下衣物带走,西门吹雪喊住了她,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自己为何如此动作,面对女婢恭敬地样子,西门吹雪挥了挥手,让女婢下去。
昨夜的失控,似乎有什么发生变化了。
到底是什么呢?
西门吹雪不知道,他敛了心神,执起本书,细细研读起来。
第九章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西门吹雪正立凉亭执笔描红点翠,清池碧波,早莲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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