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试探着问:“真的要派人调查吗?”
东行点点头:“要派人——不是调查,是保护他。”看着窗外那株倔强地伸展着枝叶的小树,那双漂亮的眼睛有片刻失神,“我有种预感,有人要对文诺不利。”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文诺正襟危坐在桌子后面,感觉到对面那个人目光里透出的浓浓恨意。虽然不明白这恨从何而来,他也不想去弄明白了:“你还好吧?”
袁平生的脸色有些苍白,除此之外他看上去倒也没什么不好:“正楷呢?”
“他很好,等有了空他就来看你。”
其实是要等审他的警察有空吧,文诺在心里想着,拿手掌搓了搓脸,这些天没有可续帮忙,公司里的事务还是太累人了。
“是你不让他来的吧!”
包括门外守着的成深和游危,谁也没看清袁平生是怎么越过桌面扑到文诺身上的。总之等他们冲进门来,袁平生已经跨坐在文诺身上,两只手死掐在他脖子上,为了把两人分开成深不得不在袁平生枕骨上劈了一掌,直接就把袁平生给劈昏了过去。
文诺坐了起来,抚着自己喉咙好一阵咳嗽,看着成深把袁平生搬回到椅子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太阳穴。
游危蹲在文诺身旁,表情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悲哀:“早说了他还没恢复,你非得见他!”
“啊?”文诺有些茫然地转头看他。
见鬼!从来都是让别人心跳加快的游大人竟然也被人电到眩晕了,偏偏电他的这小子完全是出于无意。
“靳成深!”
大个子立即放下袁平生,像只下山猛虎般扑了过来,手忙脚乱扳着文诺的脸左看右看:“怎么啦文诺你怎么啦?”
“他没事。”成功地移花接木把自己注意力引开的游危带着虎口脱险的侥幸,拍了拍白大褂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们走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文诺推开成深的手,自己站起身来,理了理被袁平生弄乱的领口:“谢谢你,游医师。”
袁平生已经醒了,坐在椅子上,神色纯良到让人怀疑方才差点把弟弟掐死的那个人不是他。
文诺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跟你抢正楷,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说完了正要离开,袁平生一把拉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一时控制不住,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错。”
“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该承担所有的错。”文诺弯下腰,在袁平生耳边说,“快点好起来吧,哥哥,希望我下次来能看到你快乐的样子。”
袁平生眨巴着眼,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小诺……”
文诺有些尴尬地挣脱袁平生的手,他不习惯流泪,遇到别人流泪的情况也会不知所措。
幸好成深为他解了围:“我们该走了,今天要去接可续出院。”
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文诺和成深都是满脸的惊愕。怎么看,可续也不该是那种一个招呼不打就自己擅自回家的人啊?再说,张叔一个人也弄不动,他是怎么回去的?
“你们来晚了。”
有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成深飞快地回身,捉住那个人的手:“子皓,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子皓眼睛本来就大,浓重的黑眼圈让它们看上去占了脸的一半:“可续死了。”
“你胡说!”
子皓带着冷笑,好像没看到也没感觉到文诺的手揪在他衣领上:“我也希望我是在胡说。”
成深改为去捉文诺的手:“冷静点,小诺。听子皓说完。”
文诺整个人都在颤抖,仔仔细细地察看着子皓的神情,想在里面找到说谎和欺骗的痕迹。
可是没有。
没有隐瞒,没有诡计,那双俊美的眼睛里只有疲惫和哀伤。
意识到这一点,也终于意识到可续离开的真实含义,文诺松开揪住子皓的手,退后一步,咬紧嘴唇,仿佛回到了两年多前,挣扎在无尽的噩梦里无法逃脱。
成深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症状像是心梗造成的猝死。但我不相信一个健康的年轻人会是这样的死因,而且,这个时间点太巧合。”
“人呢?”
“在警局。”
“要做尸检?”
“是。”
那些简短的对话一句句钻进耳中,像讨厌的小飞虫怎么躲也躲不开。文诺试图回忆早晨自己离开时可续说了什么,却只得到一些模糊的片段,就像当初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家被人血洗那夜发生的全部。
不管怎样努力回想,记忆里能留下的只有片段而已。
或许这是上帝垂怜,若所有快乐幸福痛苦悲伤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当往事的潮水铺天盖地涌来,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淹没。
父亲走了,哥哥也走了,现在,轮到了可续。是不是所有爱他的人最终都会永远离开,在猝不及防的时候?
成深在他面前蹲下来,文诺才发现自己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第40章 第四十章
没有说话,残酷的现实让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紧紧拥抱在一起,就像世界末日已经来临,整个地球只剩他们两个人。
男人的身体如此贴近,近到可以触摸到他肩背上的每一块肌肉,感觉到他胸腔的每一个起伏,为什么,心底却在害怕下一秒这温暖就会消失,留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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