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文瑞又给他正式介绍了一下张静,刘泽沁这才明白,感情这位站在大家背后不声不响的少年原来竟然是书院的少东家,当下又是一躬身:“啊呀刘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少东家切莫怪罪。”
从刚才刘泽沁进门张静就在偷偷打量,看他四十上下的样子,似乎还挺沉稳。尤其是面对游老医师的时候,那样子一对比,更加的显得有气质。可是现在这招呼打的,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文瑞看张静发愣,想了想就明白张静在想什么,笑嘻嘻的拉起他的手:“你莫要看刘兄一派君子样,其实他那脾性,同游老医师真便如同父子一般。”
张静脑子拐了个弯儿才明白过来文瑞话里的意思,再看那刘泽沁笑眯眯的,哪里还有刚才那种稳重样,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一下子,之前的拘谨感觉倒也消散了许多。
钱夫子的晚课是一个半时辰,差不多起更前就结束,回到屋里的时候很欣慰的发现游老头子不在,接着却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刘御医?”
他去过两次宫里,对于这位年纪不到四十就被钦点为御医,并且日常里会经常伺候政德帝的年轻医师还是有挺深的印象的,不可能看错。可是对方这深更半夜的,不在宫里值夜,跑书院来干嘛?
游老医师虽然性格跳脱,但是对于诊断病情还是比较直来直去,这从他会逼着钱夫子喝药就能看出来。但刘泽沁则不同,或许是因为老师是吴方,性格和他自己截然相反,倒是让他学了更多比较婉转的手段出来。
比如现在看钱夫子问,他根本不提是来给他看病的,而是很恭敬的回答:“是陛下惦记着夫子,今日宫中有上好的补品送来,便着我连夜与夫子送些儿过来,顺带看看夫子身体可好。”
刘泽沁年轻轻就成了御医,本身身份地位就和普通医师不一样,再加上他态度谦和,也不提是来看病的,钱夫子一时间还真的被他唬住了,跟他客套了一番,还老老实实的让对方把了脉。
因为刘泽沁说了,皇帝送来的都是大补之物,一定要看过他的身体情况才好决定留下那些。既然是皇帝送来的,那就等于是圣旨,不遵守就是抗旨了,老先生自然只能配合。
这之后,因为之前钱夫子已经把游老医师给准备的汤药喝了,睡前总算没人再让他吃什么乱七八糟的。刘泽沁在等钱夫子回来的时候也看过那方子,感觉就是他自己来给老先生看的话也是差不多的结果,所以并没有提出新的意见。
因为他来了,是专业的医护人员,文瑞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原本想留在钱夫子这里的张静给拉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小蚬子早在钱夫子结束晚课回屋的时候就先回了自家院子,等张静他们回来,就看到正中堂屋里已经摆好了热乎乎的夜宵。
钱夫子睡下之后刘泽沁又到他们这屋来了一趟,主要是跟他们说一下自己的诊断结果,基本上和游老医师的差不多。同时他也觉得依老先生的脉象,心火过盛,不是好兆头。何况下午才刚咳了血:
“若那血痰尽是由风寒所起,则不用多虑。只恐它实乃心火盛而伤肺阴,并由此引出血液,此便是大事。但从老先生脉象来看,尚不至如此,说到底,忧心操劳而疏于治疗才是根本。”
听他的诊断和游子昊的基本一致,张静略微放心。但这个问题始终是问题,钱夫子年纪又大,用药上就算是比较年轻的刘泽沁也不敢直接上猛药,也是主张要慢慢调理比较好。
所谓调理,张静也是知道的,在钱夫子这个岁数,基本上也就是不能指望痊愈的意思了。能让老人家过个几年舒心日子,走之前不怎么受罪,这就算是无论子女还是医生都已经尽到了本分。
想到这点,又觉得心酸,乃至刘泽沁走了都有一阵子了,他还有些发呆。
文瑞的本意让刘泽沁来是为了让张静宽心,结果现在看来效果好像反而有些适得其反,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郁闷。
他毕竟是经历过战乱的,对生老病死这些事儿比张静要看的透,所以觉得虽然钱夫子的情况听上去好像不怎么好,但上年纪的人多少都有些这个病那个病的,并不需要太过担心。说的那个一点,生死有命,有些事情,确实是只要用心尽人事就行。
不过他很识趣的没直白的就这么跟张静讲,而是旁敲侧击引经据典的说了一通诸如老莱子娱亲之类的典故故事,渐渐的把张静的注意力从负面的状态吸引回来。
对于文瑞的体贴,张静还是觉得挺受用,很快就想起来还有事情得跟他商量:
“对了,你是王爷,可能帮我寻个可靠的风水先生?”
听到张静用“可靠”来定义风水先生,文瑞不由失笑:“如何是‘可靠’的风水先生?若要寻几个灵验的倒是可以。”
明白自己被拿来逗乐了,张静瞥他一眼,看的文瑞只觉小腹一紧,心口处顿时蠢蠢欲动起来。张静完全没自觉,还摆了一张正经脸,跟文瑞继续说钱夫子想要带着师娘的骨骸扶灵返乡,落叶归根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于文瑞来说确实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
好的风水先生他都是有数的,文宪那里甚至还造了册。就是皇家自己,也有专属的太卜。至于钦天监和太卜署之类的部门,那更是专门搞这个的,要这方面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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