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一介绍的自然:“这位小娘子是来寻杨管事投靠的,吾见她只身一人来到此地,想来必是有急事,是以擅作主张带了她进来。”
完了他一看胡桂花那样子,到底经验有,心念一动,突然就冒出个套话的主意来。怕张静又问杨管事情况露馅儿,立刻接上半句:“杨管事昨日喝多了,尚未起来,我带这位小娘子先去客堂里略坐坐。”
张静对他的念头不了解,不过虽然愣了一下,但他也知道,文十一不可能是因为看对方年轻貌美就有什么想法了,八成肯定是另有计划,也就顺着他的话头:“有劳文大哥。”
要说胡桂花小聪明是有些,但大智慧就真没有了。但凡她稍微细心些,不把心思都花在发骚上头,就一定能注意到张静开始时候问的那句“那杨管事可醒来了”里头包含的可不是对喝醉酒的人的关心。
不过她甚至都是直到文十一提起这事儿才意识到好像杨管事还没醒,自然更加想不到其它。文十一往前头一带路,她就美不颠颠儿的跟着一头往院子前面走,根本没想到去左右看下,自然也就忽略了一旁半掩着门的屋子里,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在抢救什么人的情况。
张静本来只想问问文十一情况就好,结果被胡桂花的事情一搅和,他又觉得有点不放心起来,干脆目送人离开之后就往这头屋子里拐过来,打算亲眼看看情况如何。
结果一脚踏进屋子里就吓一跳,只见床上搁着的杨管事面色金里发黑,呼吸根本好像感觉不到了。他心里一个咯噔,不由搭住等在一旁的文十四,压低了声音问:“这是要不好了?”
文十四看他一眼,想起昨天文十一没给张静看到当天的情况。心说小爷您那是没见到他昨天浑身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然就知道吴大夫那绝对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主儿。
虽然那杨管事眼下看上去情况依然不怎么好,但比起昨天来,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眼下的问题就只是一味的沉睡,不过按吴大夫的说法,这也是这杨管事身体一直挺好,现在自身在慢慢修复,体力透支了,睡的沉问题不大。
张静听他慢慢说明,心里一颗大石头才落了地。虽然他对杨管事没什么好感觉,但总归来说那也是一条人命,要他看着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会觉得不落忍的。
既然杨管事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张静又站那儿看了一会儿。底下马上有人搬凳子来给他坐,他往四周看看,终究还是没坐下去,跟文十四打过招呼就退了出来。
虽然明天就是除夕了,但因为出了杨管事这事儿,感觉上新年的气氛就淡了许多。虽然说大家过年的劲头依然不算小,但因为有圣旨今年得往热闹里办,这一比较,就未免让人担心要真弄的太冷清也不好。
就算未必会有人去嚼舌根,但这种事总归是要尽量少落人口舌。这么想着,张静开始在庄子里转悠。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好歹他也算是个主子,这种时候,套用他刘大哥的话,那就是他得“鼓励员工”一下。
要说张静就是听大刘的话,因为大刘说的东西,基本上都会应验。就比如这个“鼓励员工”,张静这一圈不转还没发现,原来昨天杨管事回来的时候造成的轰动还不小,为这事其实挺多人还是心慌慌的。
尤其是在护院们中间,那些普通人看不出来的伤口,他们却是一目了然那分明就是被人砍的。虽然不敢明着说,私底下的猜测是绝对不少。
而从他们这里传出的各种猜测,又演变成各种版本的谣言在庄子里悄悄散布。虽然还是有不少人是当作说书一样的来听,但也有那种好奇心旺盛的,昨晚就偷偷去看过杨管事的情况,回来之后添油加醋,越发把事情传的扑朔迷离起来。
所以现在要说庄里的人们完全不担心,那绝对不是真的。只不过担心的程度各自不同,有向来老实过日子的,就相信东家能处理好;也有些心思活络的,则开始疑神疑鬼。
张静这一转悠,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庄子里上下都打了招呼随便闲扯几句。
这个年代没人研究心理学管理学,自然没人会去想张静这么做的深意。但无形之中却基本上都接收到了张静那种悠闲的态度所带来的心理暗示的影响,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都多少有了些放松。
这一圈绕的,虽然时间花的挺久,但显然效果还不错,至少现在的气氛是真热络起来。张静一边继续佩服他刘大哥,一边摸着又有些饿的肚子往厨房折过去,看能不能再摸点什么垫垫。
他是从前院往厨房去,刚路过前厅的时候还看到了文十一在跟杨管事那姘头套话。眼下这段路在庄子里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张静跟那儿走着,就觉得好像突然身边拂过一阵风。
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多想,只会认为那就是一阵风吹过。但最近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见识了太多以前接触不到的事情,或许也逐渐锻炼出了敏感度和第六感,直觉就觉得不对,不由停下脚步扭头往身后看去。
来时的路上静悄悄的,冬日的上午,太阳也不大,地面上积雪并没有化开,就只有路中间被扫出一条足够人通行的小径,两旁的积雪还堆在那里,被拍实了,等它自然融化。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张静都觉得自己的眼神在这个上午发挥了百分之两百的功效。虽然比起正经读书人他平时的视力本来就要更好一些,但今天早上绝对是超常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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