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原本还担心会有人趁老皇帝生病在某些方面动手脚,不过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守在这里,发现担心的问题完全不在这儿了,因为老皇帝本身的情况就足够差到怎么看都不需要多动手脚。
不管怎么说,文瑞和这个唯一的血亲长辈还是很有感情的,这种情况下心情自然十分压抑。而且这么一来,文谙还是太子,局面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妙。
他忍耐了无数次才没有把眼下京里的情况写信跟张静倾吐,虽然很想这样做,但如果真的做了,送张静离京这事儿就毫无意义了。
今天也是如此,文歆前脚走,文谙后脚就跟了进来。那张脸上既有担忧也有期盼,实在把他的心态暴露的清清楚楚。文瑞没心思跟他多打交道,刚起身,就看到文谙身后又钻出个人来,却是三皇子文韶。
文韶年岁还小,又整天没心没肺,就知道跟着他大哥到处厮混。也亏得他娘亲并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对他的教导更多的侧重在人品道德上,所以虽然一天到晚也没个正经,人本性里却是不坏。对他大哥肚子里的那些计较更是懵懵懂懂的,简直就是浑然不觉。
现在一到屋里,看到文瑞在,就过来拉住文瑞的手:“表哥,父皇他如何了?”
文瑞还没答话,文谙两步跨过来把文韶拉到一边:“你莫要闹表哥,表哥连日来都不曾好好歇息,却被你闹的头疼。”
文瑞揉揉太阳穴,又捏了捏鼻梁,心说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你这个大皇子。
不过横竖估摸着时间也不多了,现在没必要去得罪这个太子爷,于是摆手:
“无妨。皇上他今日情况却不曾加重,昨夜还略清醒了半刻,稍进了些汤食,算得上是好消息。阮太医也说了,未尝便不能就此慢慢缓解。皇上龙体向来康健,又是真命的天子,必然洪福齐天,你我再辛苦也是应该。”
这是套话,却也是文瑞心底里隐约的期待。
如果老皇帝熬不过这一遭,自然也没可能去指望他现在突然废太子重新立储君,那么唯一能想办法动手脚的也只有遗诏这一条路。
文歆已经把准备都做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东西这两天也就要弄进来,现下正是关键的时期。而一旦这么做了,毫无疑问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篡位。
文瑞对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有的没的顾虑还是都渐渐冒了头。特别是最近这一年来一直和钱夫子这样的人相处,在不知不觉中也颇受影响,对于这种多少有些邪门歪道的事情心理上其实是有些抵触的。
这么一来时间久了,竟然隐隐的开始有了逃避心理,下意识的希望他大舅真的能熬过去。如果能熬过去,他们就还有时间。
政德帝对钱夫子印象很好,后来新学府落成之后,也曾经兴致盎然的偷偷出宫,在睿王府上和钱夫子见过一回。他乡遇故人,当时老皇帝差点当场哭出来,场面几乎要失控。但也由此可知,钱夫子的话在老皇帝心里的份量。
所以文瑞本来还想着或许可以借由钱夫子的力量,让他大舅渐渐的改变主意。如果换太子的旨意是在他大舅神志清醒的情况下下达的,那么谁也不可能多说一句话。
可是眼下,这些计划看起来全都要落空了。偏偏这些事他谁也不能说,只能闷在心里,还要三不五时的应付不想应付的人,这种心理上的疲劳比身体上的更让人绝望。
这种压力最初还能隐藏得住,但随着最近老皇帝的情况一天天不妙,也终于克制不住的显露出来。好在文谙是个粗人,这种地方他都还当是文瑞没日没夜陪在他爹身边导致的,心里还有一丝的愧疚:表哥在这里尽孝,他这个太子却一直在自己府里筹备登基的事情,对比起来自己好像还真有些不孝。
只是这种愧疚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对自己是太子这点相当的有觉悟,所以在他看来,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必须的,所谓朝中不可一日无帝,他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第97章 第 89 章
今天也是,本来他一大早的并没有想来,要不是文韶提出想来请安,他还打算再和几个部下开个小会说点事。
他爹一直昏昏沉沉的,说实在的他就算一直陪在床前也只是空耗时间。何况他那个二弟也没一直陪着,反而最近明显是在进行什么计划,就算是本能他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最近他埋在他二弟府里的那些眼线传回的消息都很一般,无非就是二皇子加紧了和朝中某几位大臣的走动,这几位又更加紧了和自己的门生啦心腹下属的联系之类。
这些举动怎么看都挺正常,他也挑不出什么来。一定要硬去指责对方拉帮结派的话,那是需要硬性的证据的,眼线的消息可做不得准。何况人家现下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太子,也总不能说还要去干扰别人交朋友。
这么一来文谙也只能先把这些事放一边,顾自先做好自己计划里的部分再说。而其中有一条就是多少要让人能感觉得到自己有在尽孝。
政德帝这三个儿子,真要说哪个不孝顺倒也还不至于。文谙从小和他爹不太对付,但面上该做的也从来没少过。眼下这种敏感关键时期,文歆都跑宫里跑的比以往勤快,他自然也不能落后,既然文韶提出来了,索性就一起来一趟,说不定还能做给谁看一把。
事实证明他这个算盘打的还是没什么偏差,文瑞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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