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天他是高高兴兴而来,满心不舍而去的。
因为他的预感成真,文祈淘过头,居然课堂都敢溜,晚饭被罚不可以吃;连共犯的三伢子都被罚了要背书。
文瑞心疼儿子,想要说点什么,被夫子的“字据”两个字就给堵回去,生平第一回对曾今做过的事情感到了无比的懊恼。
不过夫子也并非全然处罚,考虑到文祈这个活泼胆大的性格,夫子也说了:“此子如此年幼尚且如此大胆,可见启蒙之事绝不可耽误。但恐他尚无力同年纪较大孩童一般,也罢,日后我便单独给他开课罢。”
对钱夫子这个举措最开心的是同样因为孩子调皮而被找来的三伢子他爸。因为文祈一直表现的完全不能和三伢子分开,钱夫子破例一回,也让三伢子跟着自己和文祈单独开课。这在现今的学院里,绝对是无数学子求而不得的高级待遇。
但显然当事人自己本身可就不怎么快乐了,自从夫子这么宣布之后,文祈的小脸就一直是皱着的,虽然没哭,可是眼睛始终湿漉漉的,怎么看怎么可人疼。看得文瑞心里那叫个纠结啊,一直到告辞都还揪着心。
送文瑞出门的时候张静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这小王爷还在心疼儿子。但是文祈淘气是事实,现在心软一次开了先例,以后会更难管教。也没办法,只能劝文瑞:“夫子年近古稀,近几年早就不会再单独开课。文祈今天虽被责罚,还请文兄放心,夫子所作决定横竖是对他好的。”
这事儿文瑞何尝不知,心里理智和感情俩小人也正掐的起劲呢。
一边是眼看着儿子这就是实打实要开始被调教了,总觉得心疼;可如果自己硬要要回来,虽然估计学堂也不会不放人,只是以后要再送来基本上也就不可能了。
理智上立场更鲜明,这可是连他舅舅都十分赞赏的钱夫子,不说书院的事儿,单就是把孩子放在这里自己也比较能安心,何况这里还有张静。好吧这个何况是私心,暂且不提。
张静见他不搭话,就怕说的不好更刺激到他,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脑子转了转,决定换话题:
“学府新址因有基础,愚弟看来,似乎仲夏之前便能完工。另外马上就要春闱,学里繁忙,但春闱之后,愚弟便想开始挑选新先生。这样一来,待新学府正式落成,便能马上收取学生,也能收留秋闱应考生员,减轻城中压力,新学府也不致空关浪费。文兄你看可好?”
虽然担心儿子,但总算没到丢了魂的程度,张静这么一问,文瑞心思也就转了个向。张静说的有道理,不过老师到底要从哪里去选?这个问题之前也问过钱夫子,当时夫子没接茬,结果后来就给混过去了:“说到这个,新先生是要从哪里去寻?”
哪里去寻?市集上头!反正文科的先生自家办学堂的,找这个的人脉之类不用担心;余下无非就是新开的技能类的教头们,这个的话,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就得从各行各业里去请。
不过张静吃不准这事儿要就这么跟文瑞说,对方是否能接受,想想还是等做出成绩来之后再说好了:“此事夫子每年都有安排,到时要请文兄过来一同筛选,还望文兄不会推辞。”到时候先给你看看教读书写字的先生,估计什么问题也不会出!
文瑞心说好么,又给我混!不过既然张静都这个态度,估计是人家办学的特殊手段吧?能确保师资的那种。所以就跟武将的必杀大厨的菜谱郎中的偏方似的不能乱说?
虽然有点诡异,但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那是自然。”
话出口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虽然现在说可能有点早,不过,既然想到了,又是挺在意的,那问一下应该也没关系:“说来新学府地处城郊,到时定要有夫子过去坐镇吧?朝中的话,秦博士是必然要过去的,你们那里可决定都由谁过去了?我看新学规划中有馆驿,是要都住过去么?”
张静点头。
新学府后头确实规划了一片不小的场地用来建宿舍,这样就算有外地的学生也没关系,每年春秋闱的时候还能帮忙减轻一点城里各家书馆的压力。并且配合那一片民居,还预规划了附近可以开饭馆书铺药店杂货店的土地范围,按大刘的说法,那就叫这个时代的大学城!
见提到这个,大刘又憋不住跟张静嘀咕:“你说你们这儿怎么跟我们那里似的每年都考呢,这点真是太先进了!咱们建那一片旅馆,将来就算书院办不下去,也能靠那个养活自己啊~”
张静不去管他刘大哥的间歇性抽风,先回答文瑞的问题:“我们学中,至少第一年中我同钱夫子都会去新馆,旧馆这里拟交予孙学起孙夫子暂代。其余要过去的先生,会请大家自荐,大约要从旧馆分去半数。另外确实新馆路途略远,所以都拟是要入住的。”
文瑞听说张静和钱夫子都要住到新馆去,就想起自己儿子了:“那文祈莫非也要跟去?”
“啊……”这个张静倒是没有想到,毕竟文祈需要单独开课这是刚刚才定的。不过因为自己和钱夫子要过去这是老早就明确的事情,没可能会更改,所以估计这也是得跟着来的了:
“蒙童馆计划中是仍旧留在旧馆,但文祈的课亦不能耽搁,应该是会同小弟一起搬去新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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