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醒冻得跺了跺脚,闷声笑着说:“也太矫情了。”说完,转身走了。
方凡十看着男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白雪上,咯吱咯吱的响,挠得方凡十心里直发毛。他苦笑一声,拿出烟盒敲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吸了两支烟后,慕醒卧室的灯才亮了。灯光打在慕醒身上,窗户上形成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冲着楼下挥了挥手,方凡十勾唇一笑,拿出手机敲了两个字,干净利索地转身,迈开修长的大腿,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慕醒摘掉围巾,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温和的笑意荡漾在唇边。拉开窗帘,地上只剩下一串脚印,慕醒也敲了两个字发了过去。
“晚安。”
没想到,这么平淡的一次约会,竟然是今年两人最后一次约会。方凡十自从上次来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春节这个档口实在是太忙,整天忙着应酬。而家里,跟司令的关系因为上次拒绝帮助陈阳也变得剑拔弩张,一得空杨淑柔就打电话让他回去。心里想慕醒想得抓心挠肺,却被各种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大年三十儿这才舒口气,赶紧给慕醒打电话。他跟家里闹矛盾正好不回家,想着俩人凑一块过个年。
方凡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慕醒正拿着浆糊瓢刷浆糊贴对联。拿出手机一看是方凡十,慕醒温和一笑,接了电话。
“喂!”
再次听到慕醒的声音,方凡十累了这一个多月的烦躁全部烟消云散。他笑起来说:“你在家么?我买点肉和蔬菜,咱们今天晚上涮火锅吃。”
邻居来人借浆糊,慕醒把手上的瓢给了他,立在矮趴趴的墙边说:“我回老家了。”
想着盼着这么长时间,结果对方一个电话都不打就回老家了?方凡十脸色一暗,沉声说:“什么时候?怎么没跟我说?”
慕醒笑着问:“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么?”
听到这个回答,方凡十气得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拿起烟灰缸猛地砸到了墙上。两个人这才刚好上,确实不应该管这么多。但是坏脾气的男人却满身都是暴躁。
电话那边的慕醒听到破碎声,眉头一皱,冷声说:“发什么脾气!?”
男人过了好久没有说话,半晌后叹了口气才说:“你家在哪?我去找你。我想你,这么久不见,再熬下去会死人的。”
真是拿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没办法了,慕醒无奈一笑,柔声劝:“春节过后我会尽早回去的。我家在乡下,要倒好几班车。春节人多,车挤,到时候你会气得杀人。”
方凡十烦躁地猛拍沙发:“那你还要几天回来?”
学校开学是在正月二十,通常慕醒都是过了元宵节才回学校的。每年就回家这么一次,慕醒想多陪陪母亲。
慕醒有些为难地说:“我最早也就正月十六回去。”
“这么晚?”方凡十真想踹桌子。
“别急躁,我会尽快。”慕醒安抚着发火的狮子,末了轻声添了一句:“我也想你。”
慕醒对方凡十就是有这样特殊的疗效,这么轻柔的一句话把躁动的心一下子就安抚了下来。电话那头传来方凡十沉沉的笑:“成,我等你。”
“还有,教学楼前停着的车你让人开走,我不会要的,放在那多浪费。”慕醒笑着说。其实这辆车也不是完全没用处,临回家的时候他专门三百六十度帮那车拍了照回来给她母亲看。母亲一看儿子买那车比亲戚家的就贵,合不拢嘴的同时也没有埋怨他怎么没把车开回来。
“先放那吧,我也不开。你在干什么呢?”方凡十问。
寒风似刀割,堂屋门口的张氏还拿着对联等着。慕醒看着母亲的手冻得通红,回答道:“我妈还在等着我贴对联,先挂了,一会短信联系吧。你忙了这么久,也好好休息。”
自己仅仅是这么一句话,男人就很高兴地应着。慕醒挂掉电话,也笑出来。这种温馨恬淡的味道,他还真上瘾了。
进屋又盛了一点浆糊,慕醒把老旧的门框上边刷边对母亲说:“我往家打钱让你修修屋子,怎么还是这门框?”
张氏拎着对联贴到下面,慕醒揪住贴上面。字是慕醒写的,清秀而凌厉,笔锋转回间很有他父亲当年的味道,张氏看着对联说:“留着即恁娶媳妇子滴,囊个能用。”
脸上的笑容一顿,慕醒转头继续刷浆糊:“媳妇子哪里说有就有啊,这模得埋埋滴。”
“俺二子长那么俊,那些小闺女还不都往恁身上扑啊?”张氏哈哈大笑,虽然不过五十几岁,但是常年劳作让这个女人满脸的皱纹。
慕醒心里有些发酸,叹口气说:“到时候再说吧。怪冷的,我自己贴吧,你先回屋。”
张氏满足地叹了口气,言语间却是伤感:“以前善间,恁跟恁哥贴就行了,这会就剩下俺跟恁了。”
慕醒苦笑一声说:“娘~”
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赶紧笑起来说:“哎,我去看看锅里豆腐好了木介,护好头,别冻着含!”说完,张氏揣着袖子转头朝着小锅屋去了。看着妇人擦着眼泪的背影,慕醒跺了跺脚,仰头叹了口气。
呼出来的热气变成白雾,慕醒看着堂屋里摆着请家堂用的排位。刚才跟方凡十的对话像黑压压的云压着他,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方凡十跟慕醒挂了电话,刚要给胡繁他们打电话出来玩。杨淑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方凡十啧了一声,接了电话:“妈。”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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