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开始纠结了,要是这两人在他面前打起来,他到底要不要履行自己的职责,站出来帮忙?
作为一个全职保镖,看着自己的老大跟人互殴冷眼旁观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但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床头打架床尾和”么,人家打着打着就打上床了,他杵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左诚同学对日后柯边二人特殊的生活情趣有着十分超前的预见性,为了不让自己在夹缝中生存得水深火热,左保镖决定从现在开始就让边老大明白:“家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边以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左诚一脸严肃:“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得动手呢?”
当然有。比如上下问题。
这话边以秋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只能哼两声,故作高深地装大尾巴狼:“等你以后谈恋爱就知道了,有些道理不是嘴能讲得清楚的。”
左诚十分受教地点点头,然后异常敏捷而精准地抓住了关键词:“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柯少爷谈恋爱?”
“……”
这是个好问题。
边以秋陷入了沉思。
在不涉及到公司决策及帮派利益的情况下,边老大是很少进行“思考”这一项科技含量高且难度系数大的脑力运动的,但就这个谈恋爱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
首先,什么是恋爱?
他打开手机搜了一下,跳出来的词条下是这样解释的:现代定义中的恋爱关系,是两个人基于一定的物质条件和共同的人生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的对对方最真挚的仰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终生伴侣的最强烈、最稳定、最专一的感情。
边以秋看完之后中肯地给了两个字的评价:“扯淡。”
写这个词条的人要么没谈过恋爱,要么看多了八点档狗血肥皂剧。如果只是谈个恋爱,就幻想着能“稳定专一”进而成为“终身伴侣”的话,那你的脑结构一定异于常人,且结局必定相当凄惨。比如他那个很傻很天真的妈。
要不是边映当年轻信了那个对她说“将子无怒,秋以为期”的男人,绝对不会在那样一个冬天疯疯癫癫含怨带恨地死去,而且还给他留了这么个让人蛋疼无比的名字。
所以边以秋是打心眼里不相信“爱情”这回事的,就连对陆霄求而不得的喜欢,也不能算是爱情。只是当年在监狱里陆霄被一群囚犯围攻欺负,他咬紧牙关拼死反抗的倔强样子,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他觉得他们或许是一类人,是一类人就会想要靠近。
可惜他弄错了,陆霄跟他不仅不是同类人,中间还隔着天堑般的鸿沟,简直无法跨越无法沟通。他的“靠近”,让陆小帅哥恨不能躲到火星去。最后,人家的真命天子出现了,他只能黯然退场,沉默在多年明恋未果的阴影里。
然而老天不知道是终于开了眼还是再次逗他玩,在对陆霄的穷追不舍里,横空杀出一个柯明轩。甫一出场,就带着绝对不容人忽视的嚣张气焰朝他强势逼近。从最初的水火不容冰炭不洽,到后来的互相吸引又互相疏远,明明是两条永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纠缠得越来越深,让他心惊胆战不知所措。他着急忙慌地撤退逃离,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却在再次见到那个人时,发现一切的伪装都是徒劳。不仅仅是身体早已习惯,连意识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感情的种子一旦落下去,就跟春天的野草似的,见风就长,根须虬结,密密麻麻,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地盘踞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想要拔出去,必定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还好。
边以秋想,还好。
还好柯明轩没让他一个人跟这棵树作斗争。
边以秋把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莫名地笑起来。
左诚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回是真的确定自家老大身上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诗经原文“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是女子对男子说的,单把这句拎出来,其实就是简单的“你不要生气,等秋天到了就是我们的婚期”这个意思。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骗骗不喑世事的小女孩而已。
边映是个舞女,本身没什么文化,所以她信了男人的话,还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要不边以秋怎么觉得这名字蛋疼呢?因为这名字放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就是个笑话啊。
但是我的文名放在这里是有其他意思的,不过要后面才会写到。
第三十九章
车子突然因为路上某个不平坦的地方颠了一下,边以秋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奇迹般地开始想念柯明轩——尽管两人才分开不到半小时。
他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装洋葱大瓣蒜拒绝坐柯明轩的车,一边又在心里义正言辞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个好现象。
正当边老大内心两个纠结的小人儿打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柯明轩”三个字骤然撞进他的眼睛,那个叫做“想念”的小人儿终于旗开得胜,把“理智”揍到角落里默默数蘑菇。
他接起电话,装模作样“喂”了一声,柯明轩带笑的声音立刻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你们到哪儿了?”
边以秋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马上到体育馆了。你呢?”
柯明轩回答:“我刚拐上北环。”
“北环上我记得没有红绿灯吧?不好好开车你打什么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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